都督府內,夏至正急忙在找冰塊兒,如今已經是夏季,白天這裡的溫度已經讓人熱的喘不過氣來了。
看見裴行儉的袍子前襟後背,因為趕路的緣故已經溼了一大片,緊緊的黏在身上,匆匆打了聲招呼就趕緊找冰去了。
裴行儉問清楚了李弘的住處後,也顧不上禮節了,匆匆照面就往後面的宅院裡行去。
花孟與芒種此時正陪著李弘,而身前站著的赫然是長安城富商竇義,這個曾經在太乙城為李弘父子解圍的商賈。
“殿下,那些貨物都已經轉手賣出去了,並且有人護送直到進入他們的境內。”
裴行儉趕到跟前時,正聽見竇義在向李弘彙報著貨物的轉賣等事宜。聽到這些不由得心裡又是重重的,無奈的嘆了口氣。
“大都護……。”裴行儉看著李弘成心不理會他,自己站了快要一盞茶時間了,李弘一直當他是隱形人。
但不管他如何著急,李弘就是不給他機會讓他說話,此刻跟竇義商議完了正事,如今已經開始嘮家常,話題自然是竇義是不是又娶了個小妾。
但不管竇義如何解釋,那是兒子的小妾,不是自己的,李弘都彷彿聽不見,依然是八卦的問東,差點兒就要開始刨祖墳,尋根問祖了。
“太子殿下……。”裴行儉迫不得已,加重了語氣,無奈的喊道。
他知道,自從今年進入夏季之後,太子殿下為何不待見他的原因,但聖旨難違啊,自己身為臣子,就得儘自己臣子的本分不是。
“你又來幹什麼?”李弘白了他一眼,不願搭理他,一臉討厭他的表情,問道。
“殿下,您看,這是陛下的聖旨,命您立刻啟程回長安。”裴行儉掏出兩道聖旨,其中一道聖旨,一個月前在自己來樓蘭時就給李弘看過了,但太子殿下沒當回事兒,就是不動身回去。
如今依然賴在西域,賴在樓蘭城,禍害著整個安西都護府外的其他城邦,白衣大食、吐蕃、勃律、吐火羅等等其他小域國家。
前兩天自己接到了陛下的第二道聖旨,命令自己立刻催促太子殿下李弘回長安,於是他只好再冒著熱死人的天氣,匆匆忙忙趕到樓蘭,硬著頭皮請求太子殿下趕緊回長安。
李弘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著裴行儉,懶懶的說道:“你是不是不耐煩我在樓蘭了?我又沒有礙著你什麼事兒,還是說如今你覺得安西四鎮如今都已經穩固了,所以卸磨殺驢,讓我趕緊回去?”
“殿下,臣哪裡敢趕您離開這裡啊,這……這……這不是有陛下的聖旨嗎?臣巴不得您繼續留在這裡。”裴行儉不得不說著違心的話語,如果不是陛下下旨,他都打算上奏摺,看看能不能把殿下請回去了。
裴行儉如今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了,而且也更加理解了白衣大食、吐蕃等國的鬱悶跟無奈了。
守著這麼一個祖宗在這裡,霸佔著西域前往大唐腹地的要道,只要是前往白衣大食或者吐蕃等國的貨物,一律都被他在樓蘭扣押,然後讓人家繳稅,繳什麼過路過橋費。
無恥的程度大有: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的強盜意思。
不,太子殿下如今已經這麼幹了,他手底下的左衛大將軍權毅,這段時間一直遊弋在沙漠中,或者是在於闐疏勒中間地帶遊弋,扮作強盜專門強搶白衣大食、吐蕃等國的貨物。
而且最讓人家可氣的是,搶到貨物後,還讓人家花錢贖回,不願意贖回也行,轉手就給了竇義,然後竇義再找賣家,把貨物賣出去。
要不然就是偷偷摸摸往于闐或者疏勒城門口一扔,不要了,免費贊助給城裡的百姓了,弄的這兩個月,于闐跟疏勒的百姓,每天天不亮就守在城門口,等著開啟城門的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