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臣非是欺君罔上,只是李遮匍好辦,如今程務挺、王方翼、郭侍封兵分三路,拿下李遮匍指日可待。但您要是就此離開西域,臣認為不妥。”
裴行儉著急聖旨是一回事兒,但如果李弘真的回去,他心裡又有些擔憂,安西都護府如今雖然看似穩固,但是兩個強敵吐蕃跟白衣大食還未真正懼怕、未被懾服,如果太子殿下離開,兵部再插手安西都護府,安西都護府可就不會像現在這般隨意行事了。
而這一切的功勞,裴行儉心裡明鏡一樣,這都是因為又太子殿下李弘坐鎮安西都護府,安西都護府才能夠最大限度的、不受任何約束的發揮出自己的本能。
所以說道正事兒,因為李弘要走,這讓他不得不以君臣,而非是上下級來跟李弘商議。
這一年多快兩年的相處,裴行儉是深深的瞭解了李弘的為人,不貪戀功勞、不貪戀權利。每一次的凱旋,奏摺上是從來不提他自己的功勞,反而是全部加封在他們等人的頭上。
做事看似隨意,實則嚴密到了極致,每一件事情都像是經過精心算計後,才做的決定。
而且這一年多來,從來不插手領兵作戰一事兒,只是鎮守在樓蘭,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民政、跟安西所有將士的補給等福利上。
同時給了自己最大許可權的去發揮自己的長處,讓自己可以不受任何約束的隨意用兵,這是身為一個臣子,最難能可貴、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這安西四鎮,在太子殿下的指揮下,經過一年多的改建,如今變成了佔地面地,快要跟長安城一般大小的城池了。
那冰冷的岩石跟水泥修建的城牆,就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如今依然還在加高,而那高大又威嚴的城門,就如大唐一樣,讓人一臨近,就產生了膜拜的心理。
李弘冷笑著看著裴行儉,嘖嘖道:“我說裴行儉,你不是希望我回長安嗎?”
裴行儉手裡拿著李弘遞給他的葡萄釀,老臉一紅,尷尬道:“聖命難違啊,但臣私下裡還是希望您坐鎮安西的。”
“那就好,放心吧,等你擒住李遮匍後,就該你留守安西都護府了,我這來了安西也一年多快要兩年了,除了當初殺了兩千盜賊外,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李弘穿著一件單薄的白布上衣,淡淡的說道。
裴行儉眼睛一亮,驚問道:“殿下您是說?”
“我怎麼也得先走一遭吐蕃,把吐谷渾要回來,然後順道把吐蕃轉一遍,看看能不能把祿東贊氣死。”李弘看著遠處跑過來的權毅,輕鬆的說道。
“臣反對,此事兒過於危險,不如讓臣替您去往如何?”裴行儉急忙請求道。
“那不可,大唐的威儀有時候不是臣子做的來的,何況還是吐蕃這塊硬骨頭,想要他們徹底心服,我就必須走一遭。”李弘一邊說一邊臉變得有點兒綠。
他看見了什麼?兩個強盜竟然是同一時間奪門而入。
權毅剛剛著急忙慌的跑進來,然後就看見權毅身後,如今長得跟小牛犢子似的白起,嘴裡叼著一隻奄奄一息,還發出咩叫的羊,從門口也跑了進來。
“大都護,不好了,今天差點兒吃虧。”權毅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看也沒看裴行儉一眼,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李弘看著權毅,眼珠子在眼眶裡亂轉,示意他裴行儉還在這裡,一會兒說。
但任由他把眼珠子轉的都快抽筋了,強盜頭子權毅彷彿沒看見般,艱難的喘著粗氣說道:“不行了,今天兄弟們差點兒栽了,祿東贊那老王八蛋,竟然派了好幾茹的人,在邊境等候商隊,貨物才搶回一半,不過還好,基本上全殲了他們的人,我們這邊兄弟們沒有損失。”
李弘氣的鼻子直冒煙,這貨太沒有眼力見了,沒看見裴行儉手裡的杯子,咣噹一聲都掉地上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