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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人於半夢半醒之間慢吞吞迴轉頭,滑膩酥媚的話音中含一份兒惱怒一份兒嗔怪:“賤……奴婢,何?哎……呀!!”

回應她的不是侍女畏畏縮縮的回答,而是迎面而來的冰冷鐵錘。

第一下,人就被砸癱在榻上,抵抗無能。

第二下,腦殼凹下去一大塊,腦漿迸裂,鮮血四濺。

第三下,……

‘少主人,不要錘了,不要錘了。知道您憎惡她;可她畢竟是男君的愛妾,是您的庶母啊!殺人啦,殺人啦!來人啊,殺人啦……’綠裙侍女想叫,可叫不出聲音;想逃跑,可週德的手臂象鐵條,她使出吃奶的力氣還是掙不脫。

親眼看著血肉橫飛,

親眼看著片刻前還千嬌百媚的螓首,現在只剩白黃模糊的半個球,

親眼看著剛才還趾高氣揚生機勃勃的活人,轉眼間死於非命成為橫屍……可憐的小侍女白眼一翻,暈厥當場。

甩手把昏過去的侍女扔到地板上,周德抖抖鐵錘上的血水白漿,撕一塊侍女的衣裙將錘子擦拭乾淨,重新別回腰間。

‘這袍子還是母親給置辦的……阿母如果看到衣衫不整潔,會不高興的。我可不想被罰沒宵夜吃。’仔細看看身上——倒黴侍女擋住了幾乎所有射向周德的血水和腦漿——城陽庶王主的幼子愉快地翹起嘴角:‘很好,沒弄髒衣服!呵呵。’

饒有興味地觀賞觀賞自己的傑作,周德的目光突然在某處凝固,不再移動:婦人左手無名指上戴了枚藍寶石戒指,黃金環黃金雕花戒託;中間深藍帶紫的藍寶石不大,卻光華耀眼。

‘賤婢!竟敢戴阿母的指環?!’城陽王主小兒子的笑容,在瞬間消失無蹤。他清清楚楚地記得:這戒指曾是母親的心愛之物,是城陽王室送的陪嫁之一;後來父親說喜歡,母親就轉贈了父親。

周德‘噌’地拔出腰間佩戴的短劍,一劍劈下!婦人左手的三根手指,盡斷。藍寶石指環脫離手指的約束,骨碌碌滾出去——被少年一把抓住。

從懷中掏出方雪白的絲絹,細細緻致將指環內內外外擦拭乾淨。手絹扔掉戒指放入懷中收好,周德心滿意足,意氣風發,踩著輕快閒適悠的步伐向外走去。

邊走邊唱的,是那古老的歌謠:“衡門……之下,可以棲遲。泌之……洋洋,可以樂飢……衡門……之下,可以棲遲。泌之……洋洋,可以樂飢……”

“豈其……食魚,必河之……魴?豈其……取妻,必齊之……姜?……豈其……取妻,必齊之……”

冬日陽光下,瀟灑少年郎!

周安世覺得自己快瘋了!

出門前還偎在自己胸口獻媚撒嬌的活色生香,隔了區區一個時辰不到,竟成了具冰冷的屍體?而且還是殘屍!

“英子呀,英子……嗚嗚……英子,”周安世摟著熟悉的女體放聲大哭。

大腿還是大腿,胳膊還是胳膊,豐乳還是豐乳,肥臀還是肥臀,小蠻腰還是小蠻腰……就是少了半個腦袋——這讓人,情、何、以、堪?

“家老,家老!”周家家主紅著眼睛嘶啞著嗓子,腦門上青筋直跳,逼問著不幸的老管事:“此逆子……何在?”

‘拜託,您問的是哪個逆子啊?’老管事動了動嘴唇,有氣無力地提醒道:“男君,不知男君所問……”

潛臺詞是:自女主人離開後,大少爺二少爺已前後被您歸為‘逆子’了。今日,最小的少爺也榮登‘逆子榜’;恐怕還是後來居上,位居榜首!那麼,您老現在問的究竟是哪個逆子啊?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呀……”周安世鬍子翹翹,捶胸頓足,撫屍嚎哭:“嗚……嗷嗷……英子,英子呀……嗷……”

家老瞅著男主人,不可抑制地展開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