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安消失的第二天。
沈惟安消失的第三天。
嶽嘉明去上課、下課、排練、演出,吃飯,喝水,睡覺,沒有任何異常。
第四天下午的統計學下課後,他收到一筆轉帳的訊息提醒,一萬磅,附帶一個資訊:別當我是傻子。
投資收益嶽嘉明一般三個月跟他結算一次,本金的額度擺在那,不會有這麼高的收益,沈惟安把他的好意毫不留情地推了回來——我連父母的錢都不想要,你憑什麼覺得你能施捨我?
嶽嘉明感覺心臟劇烈地跳了起來,他又去撥沈惟安的電話,這回是通的,響了四五聲後,沈惟安接通了。
然而話筒的兩端一時都無人開口,半晌,沈惟安沙啞低沉地說:「沒什麼要說的我掛了。」
「你在哪?」嶽嘉明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樣趕緊搶著問他。
沈惟安頓了頓,說:「不重要。」
「重要。」
沈惟安嘆了口氣:「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給你發過郵件。」
「收到了,嶽嘉明,你不是邏輯很好嗎,那寫的都是些什麼廢話。」
嶽嘉明一時說不出話來,末了只懇請他:「回家吧,沈惟安。」
那頭半晌沒有聲音,嶽嘉明覺得自己幾乎已經絕望了,聽到沈惟安低聲說:「好。」
又說:「回來我們聊聊。」
幾乎是狂飆著車速回的家,天還沒暗,但院子大門是虛掩的,嶽嘉明大步奔跑衝進去,沈惟安就站在客廳。
嶽嘉明陡然剎住腳步,聲線急促又結巴:「回,回來了。」
沈惟安看起來的狀態並不好,兩隻眼眶全都凹陷了下去,眼裡全是血絲,下頜一圈全是胡亂瘋長的胡茬,頭髮也亂糟糟的,整個人都很……渾濁。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卻反問:「嶽嘉明,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糟糕,你達到了目的,不是應該很開心嗎?」
「不……不是的。」嶽嘉明下意識就否認,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如何,但他覺得沈惟安才是真的糟透了,都是因為自己。
「我沒有開心,沈惟安,真的,可能你不相信,我從在後臺見到你的時候起,就後悔了。」
「為什麼?」
嶽嘉明一時語結,他後悔嗎?很難說,換做任何一種正常的,聰明的,理智的方式,其實都達不到他想要的結果,他非常清楚。
那種發瘋般的做法是唯一行得通的,他不後悔。
可是此時面對好不容易願意跟他溝通的沈惟安,嶽嘉明選擇服軟,他說:「我不應該用那種方式,不應該瞞著你和騙你。」
沈惟安的面色肉眼可見地鬆緩了下來,他吸了口氣,又撥出一口氣,低沉地說:「嶽嘉明,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怕你會說你沒錯,你就是要那麼做,那樣我就真不知道應該拿你怎麼辦了。」
嶽嘉明只覺得自己從胸腔到鼻口都酸澀難忍,他過去抱住沈惟安:「我們可以當那些都過去了,行嗎?」
好一會,沈惟安說:「行。」
屋子裡的空氣有些酸澀又有些難堪,沈惟安生硬地轉開話題:「我買了點菜,晚上在家做飯吃。」
嶽嘉明鬆開他,紅紅的鼻頭和眼角扯開一個稀薄的笑。
沈惟安脫了外套去廚房忙活,嶽嘉明跟著進去,簡單幫忙摘菜洗菜,這些日常瑣事最能稀釋難忍的尷尬情緒,嶽嘉明問他:「你這幾天都在哪?住的什麼地方?」
沈惟安說:「學院的寢室,一個同學跟女朋友在外面租房子,我住的他的宿舍。」
「噢,」嶽嘉明又問:「武館那邊讓你賠錢怎麼弄?」
沈惟安麻利地切著薑絲,偏頭看他一眼:「讓我再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