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吧,這一個月我在倫敦不會外出,你想好了聯絡我。」
梅說罷起身要走,臨走時喝下最後一小杯烈酒,步子輕微晃了晃,嘴角的笑也在晃,說:「沈惟安,你劈頭蓋臉地罵我,指責我為了自己的生活,為了男朋友不要女兒,現在輪到你了,我倒是很想看看,你面對這種選擇,究竟有多聖父。」
沈惟安怔怔地在酒吧裡又坐了一會,這才知道梅對他的恨意至此,表面雲淡風輕,其實字字誅心,更離譜的是,甚至沈惟安自己都認為她所說所做並不真正過分。
站在對方角度,一切簡直合理又仁慈,這樣的前夫的確值得好好報復一把。
他只是不知道這題應該怎麼解。
這種感覺,像是又回到了溫莎的高中校園,面對那些他根本看不懂的文學作品,要分析文章大意,揣測作者的深層哲思,他只覺得茫然,他恍然領悟女人的心理就像他看不懂的文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梅的這道題,他沒有學霸的作業可以去抄,嶽嘉明根本不做這道題。
手機震動,是嶽嘉明發來的訊息:談得如何?
沈惟安回過神:回來再說,馬上上來。
回到房間,他去看了看ea,今晚一直熟睡沒有半夜醒來,他把房門關上,跟嶽嘉明回到自己房間,嶽嘉明一直靜靜地看著他走來走去,一會換衣服一會說我先去洗個澡,也沒吱聲,等沈惟安一身淋漓的從浴室出來,嶽嘉明問:「她是不是提了什麼讓你為難的要求?」
沈惟安原本想瞞的,但嶽嘉明說:「我猜猜看,要很多錢?」
沈惟安想是就好了,錢再多也給,毫不猶豫,又一想不對,嶽嘉明怎麼會猜得差這麼遠的,果然,下一句嶽嘉明就說:「跟錢無關,那就是跟感情有關,她希望我離開你。」
沈惟安不得不佩服:「你都猜到了。」
嶽嘉明坐在床邊,沈惟安坐過去一把摟住他,兩人滾在被子上面,沈惟安說:「我下去之前你就猜到了,是不是?」他有些不高興:「那你還讓我下去,還說什麼不管她提什麼我都答應?」
嶽嘉明笑容曖昧:「那你答應了嗎?」
沈惟安突然覺得,前妻剛剛才刁難他,現在這個男朋友的心思突然也有點難猜,他一下就變成了班裡墊底的差生,文學課不會,現在數學課竟也不會了。
他哀求:「你別套我話了,我頭已經夠疼了。」
嶽嘉明推開他:「你這話,很像婚姻裡那些因為婆媳大戰縮頭躲起來的丈夫,一碰到這話題就裝頭疼。」
沈惟安哭笑不得,回味了下這句話,覺得嶽嘉明的心理十分可愛,說:「嶽嘉明,你是在擔心我不要你嗎?」
他終於反應過來:「你讓我跟她談判,答應她提的所有條件,你這根本是在試探我吧?」
「你怎麼這樣啊嶽嘉明。」沈惟安又驚又笑,這一晚上真是……驚「喜」連連。
嶽嘉明作勢要起來,沈惟安胳膊死死攔在他腰上,摁住他:「別想跑,你今晚這個舉動非常讓人不能原諒,必須好好懲罰下。」
嶽嘉明覺得有些癢,忍不住帶了點微紅的笑意:「我可不敢試探。」
沈惟安神色正經起來,手肘撐在他肩膀兩邊,俯看他說:「你就是在試探,你說說看,為什麼要試探我?」
躺著的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緩緩說:「那你說,你答應了嗎?梅提的要求,你怎麼想?」
沈惟安騰出一隻手突然按上嶽嘉明胸口心臟的位置,嘴角勾了勾:「話說得這麼平靜,心怎麼跳這麼快?」他把手拿開,重新跟他抱在一起:「你真的在擔心啊?」
嶽嘉明不說話,緊緊盯著他,沈惟安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解決,但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