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的時候,這裡是被紫外線輻射的最厲害的地方;風吹起的時候,四處橫飛的黃土,能讓人有窒息的感受,而一到了下雨天,雨水沖刷著黃上,形成泥濘難行的道路,不但是三步一滑,而且坑坑窪窪的,即使是效能良好的飛艇,也很難在這裡保持穩定的駕駛。
不過每年的今天,多雷斯不管多忙,不管多晚,都會到這裡來。
因為在山坡的另一邊,有一座不算小的陵園,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陵園的位置,因為這裡埋葬的,多數是那些從戰場上撿回來的殘缺不全的無名遺骸,這裡沒有幾個刻著名字和死者身份的墓碑,最多見的就是這樣一句:為了人類的自由而獻身的英雄。
他們生前也許是為了自由而獻身,但是他們死後,享受他們的成果的人,卻沒有想起他們。
而多雷斯一生最崇敬的養父龐斯·克爾林特將軍也被靜靜的埋在這片荒涼的國立公墓之中,當年龐斯·克爾林特將軍因為死亡的太過於複雜,所以並沒有被安葬在將軍們所專有的紀念堂,而且連蓋國旗這一個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得到,他的墓碑上,甚至沒有寫上將軍這個偉大的頭銜。
多雷斯曾經為此深深的憎恨過政治的殘酷與冶漠。
但是多年後,當龐斯·克爾林特將軍的誣陷案件被平反之後,多雷斯卻運用關係,阻止了聯邦政府原本計劃的遷墓儀式。
多少知道一點,有關多雷斯和龐斯將軍關係的多雷斯的女友麗莎曾經下解的問多雷斯為什麼要拒絕這個榮譽,雖然是遲到的,但是這也是龐斯將軍應該得到的待遇。
多雷斯卻搖了搖頭,也許他曾經為了這些不公正而憤慨,但等他走上了戰場,親自體驗了所謂的戰爭之後,多雷斯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與其死後被世人供奉在英雄的祠堂裡,還不如靜靜的躺在這個曾經和自己同樣奮鬥、同樣經歷戰爭、同樣見證歷史的同伴們之中。
雖然多雷斯不可能詢問到養父的想法,但是多雷斯相信他的那位正直的父親,不會稀罕那張沾滿了無名士兵們的鮮血,卻被權力慾望所汙染的旗幟,因為他和他的養父一樣的正直。
隨著夜幕的降臨,雨勢越發的大了起來,沒有燈光和月光的泥濘道路讓多雷斯吃了不少苦頭,他小心的在滑溜的斜坡上走著,下時會踩到一個個深淺不一的泥水坑,冰涼的溼意侵襲著兩條腿,讓多雷斯明白自己的褲子和鞋子註定要泡湯了。
翻過小山後,眼前多少有了一點光亮,那是樹立在墓園四角的幾盞太陽能節能燈的微弱燈光,雖然已經壞掉了妤幾個,但是剩下的三個昏昏黃黃的燈也算是這個墓園夜晚裡最後的光線。
多雷斯小心的走上了佈滿砂石的臺階,墓園簡陋的拱門,已經沒有了左邊半個門扉,而右邊的半個,也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多雷斯推開那半邊門,生鏽的門鏈在雨夜裡發出嘎嘎的剌耳聲響,讓人聽得覺得異常的淒涼,多雷斯邁步走了進去,卻意外的發現夜雨中,一點紅星正斷斷續續的亮著。
走近前,多雷斯看到的,是一個靠著簡陋的墓碑,坐在雨中吞雲吐霧的青年,看來他在這裡已經坐了相當長的時間,因為他一身的裝束都已經溼透了,而雨傘則被丟置在一邊。
即使在雨中看不清來人的瞼,多雷斯還是很清楚知道身邊的這個人是誰。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多雷斯將手裡被捏的有些變形的雜七雜八的花朵放在了墓碑前。
“我沒有想到會看見你……”對方的回答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多雷斯卻下覺得。
“我也一樣。”
並非彼此都很冶血,只是為了昔日的那場悲劇下會演變成另一個危險彼此的危機,所以這些年來,即使有過短暫的見面,彼此都以最陌生的方式和對方擦肩而過。也許雙方都沒有想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