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什麼疑慮的話，現在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七歲那年因為摔了點龍筆被爺爺揍得下不來床的事只有他爺爺和娘親知道，旁人均以為是他調皮才被揍……

眼前之人，居然當真是他娘親？！

不是張子蕭從哪裡弄來什麼邪魔外道戲耍他。

也不是張子蕭畫出的紙片人。

啊啊，也對，早就說過繪夢匠哪怕能力登峰造極，也不可能繪出已毀之物以及已去世之人，更何況眼前的人身上分明沒有絲毫墨水的氣息……

她知曉他小時候的事呢。

她看著他時那微微含笑的眼神也是叫他熟悉的模樣。

真的是娘親。

此時，張子堯也再也不顧上元氏提及她是如何起死回生，只是恍惚聽見她提到一面什麼鏡子，還有一座名字奇怪的城――但是那究竟是什麼，他也不甚在意了――他只是在元氏話語尚未說完，便狠狠扎入她的懷中……

元氏聲音戛然而止。

稍愣片刻，婦人臉上再次露出那般淡然微笑，她拍了拍懷中少年的頭，假裝沒聽見他強行壓抑的抽泣聲，只是笑道：&ldo;傻孩子，哭什麼。&rdo;

……

迴避暑山莊的路上對於張子堯來說比來時漫長。

大概是因為這一路上他經歷的大喜大悲心情變換比他這數月來經歷得加起來還要多的關係……

張子堯抓著元氏說了很多話，也道歉許多次――他覺得若不是當初他太輕易相信張角，低估了人性之惡，也不會將他娘親害死。

說到張角，張子堯目光閃爍，眼中冰冷絲毫不像是說到自己的親戚……元氏只能安撫其一切都已經過去，往事也休要再提，只希望張子堯能過得開心，而不是背負著負罪和仇恨活下去。

&ldo;這或許才是為娘需要回來的真正原因。&rdo;元氏摸摸張子堯的頭，&ldo;當孃的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輩子無憂無慮，哪怕做一輩子孩子又何妨？但是隻是稍不留神，你終究還是長大了。&rdo;

&ldo;長大了才能好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rdo;少年垂下眼道，&ldo;今後定不會再讓舅舅欺負娘親。&rdo;

&ldo;你舅舅遠在天邊，怎麼欺負得到？&rdo;元氏笑道，&ldo;再說他也沒機會了，娘之前聽說，子堯要隨同那王爺前往太行山脈，之前娘在那裡的時候就十分喜歡那，若不是為了尋你，也許不會再踏入中原一步……&rdo;

&ldo;娘，你想要在太行山定居？&rdo;張子堯驚訝道。

元氏抬起手，挽起發別至耳後：&ldo;無悲城是個好地方，百姓安居樂業，民風樸實，若無事端，娘想留在那裡。&rdo;

這番決定對於張子堯來說似乎有些突然，他也沒想到他娘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對一個地方產生那麼大的眷戀……此時張子堯正欲言語，突然在他腰間的畫卷鬆脫滾落――

他微微挑起眉，正想彎腰去撿，而元氏卻先一步將那畫卷撿起：&ldo;哪來的畫卷？&rdo;

&ldo;家裡書架上找到的。&rdo;張子堯隨意回答，接過畫卷。

，&ldo;裡頭畫了有趣的東西閒暇時候能拿出來打發時間逗逗樂子，所以便帶在身邊了。&rdo;

&ldo;瞧你說的，莫不是裡面畫了只猴？&rdo;

&ldo;嗯，&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