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李四雙手扣著張子堯的肩膀,一臉焦躁,他用急促的語氣問面前的少年:&ldo;請問你是畫師嗎?你就是畫這幅畫兒的張家人嗎?你畫的時候怎麼沒有把我的娘子畫下來?!我爹孃去得早,只能跟我娘子相依為命,沒有她我活不成了,沒有她我真的活不成了……我娘子呢?!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娘子……她大概長這麼高,喜歡描柳葉眉,唇角底下有一顆痣――&rdo;
李四用一隻手拼命比劃。
張子堯先是被一頓搖晃,他差點咬著舌頭,於是隻能不清不楚地解釋:&ldo;這畫兒只有建築是我畫的,人物都是我哥――&rdo;
&ldo;那你看見我媳婦兒了嗎?她大概長這麼高,喜歡描柳葉眉,唇角底下有一顆痣,笑、笑起來很好看的!&rdo;李四機械地重複他的話。
這時候那些侍衛這才反應過來似的衝上來想要拉開他們――然而在此之前,扶搖已經陰沉著臉湊上來,直接用單手就將他們分開了,老母雞似的一把將張子堯拽回來自己身邊,往自己身後一塞:&ldo;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家少爺嫩著呢,被你搖壞了我怎麼跟燭九陰大人交代?!&rdo;
這時候也沒誰要在意&ldo;燭九陰大人是哪位&rdo;這個問題了。
原本那些士兵也湧上來將李四拖了回去,他們摁著李四不讓他再接近張子堯,嘴巴上還七嘴八舌地安慰――
&ldo;興許是畫漏了。&rdo;
&ldo;興許是你媳婦兒正巧出門沒被通知到呢?&rdo;
&ldo;哎呀對了,&rdo;那個叫張三的一拍腦門,&ldo;之前不是說好了你媳婦兒中秋前臨盆麼?畫這畫的時候中秋節那可是剛過,興許你那小媳婦兒剛生了不好下地呢?坐著月子的女人這麼大的下雨天怎麼跑出來讓畫師照著畫啊?&rdo;
張三的話立刻得到一片附和。
而李四聽了,似乎也覺得張三說的有道理,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於冷靜了下來。
張子堯被扶搖牢牢護在後面,這時候探了個腦袋出來看著李四,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有些莫名其妙,小聲嘟囔了句:&ldo;不就是漏畫了個人麼,至於那麼激動,一副要了他命的模樣――啊,肩膀被抓得好痛。&rdo;
該死的張子蕭,擼多了眼神兒不好麼還能漏畫個人,這不是擺明著要坑他?
――於是張子蕭的高大屎殼郎形象又降級回了螻蟻一般大小。
此時,因為看完了畫兒,除卻李四一臉糾結之外大家都很滿足,讓侍衛們收好了畫給他們之中帶頭的小頭頭收著――那小頭頭恭敬接過了捲起來的畫卷像是捧著什麼奇珍異寶似的,那模樣彷彿就差把它供在頭頂上再燒三炷香。
然後那些侍衛開始分發家書。
他們先是展開了一個名單,然後一個個地念名字,聽到自己名字計程車兵就一臉歡喜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上前去拿信件,拿好了信件當即迫不及待地拆開來快速的讀;有些不認識字的,就抓過認識字的同伴幫自己讀……
拿了信件計程車兵三三兩兩地退到一旁,有些自己蹲著看信樂呵去了,有一些則是排著隊等認識字的同伴看完了自己的信再幫他讀――只是那些排著隊的人期間也是雙眼緊緊地黏在拆開的信紙上看來看去,就彷彿那些他們壓根不知道在說什麼的蝌蚪文也能給他們帶來莫大滿足一樣。
張子堯:&ldo;……&rdo;
張子堯覺得越發地奇怪――這些士兵聽著好像也不至於很久都沒有回家,怎麼一個個這麼如饑似渴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