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產生了想要轉身落荒而逃的衝動。
然而那扇門還是被推開了。
迎面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暖如春日。
青竹跨過門檻走進去:&ldo;大爺,您要的豆腐腦給送來了,只是路上稍微耽擱了下,怕是涼了,您看看要不要奴家使人去給您暖暖……&rdo;
房間裡沉默了下。
&ldo;怎麼耽擱了?&rdo;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不怒不喜。
……是他。
是燭九陰。
釋空長長籲出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心落在了地上。他抬起頭,看了看房間裡――到處都鋪著厚重的動物裘皮毯,窗戶開著大約是為了透氣,幾個火盆擺在窗下,在榻子上有白色狐毛毯垂落一角,大約是塌子上的人動了動,那毯子也跟著往上拉了拉――
&ldo;東西放著,不用去熱了,誰在門外頭麼?&rdo;燭九陰懶洋洋地問。
&ldo;嗯,可不就是奴家耽擱的原因麼,&rdo;青竹笑了起來。&ldo;豆腐花攤前遇見了個小和尚,聽說在到處找一個銀頭髮紅色瞳眸的英俊貴公子,看著有急事的樣子,奴家想這樣的貴人咱們這兒不就有個麼,索性便帶他回來瞧瞧……&rdo;
&ldo;多管閒事。&rdo;
&ldo;嘻。&rdo;
&ldo;路邊一隻阿貓阿狗要找人你也捧回來麼?&rdo;
&ldo;呀,奴家可是看著那小和尚像是很急,還受了凍――&rdo;
&ldo;行了行了,你出去,讓他進來。&rdo;
而此時,不用燭九陰說,釋空已經抬腳越過門檻進入房中――他一眼便看見倚靠在塌子邊的男人,後者此時身著一身雪白裡衣,銀髮未束如銀白瀑布傾瀉而下,他垂著眼,膝蓋上蓋著那條銀狐毯……
當青竹退出去的那一刻,他抬起眼皮子,似絲毫不意外在這種地方看見釋空,只是略顯生疏淡漠:&ldo;怎地跑到這地方來?&rdo;
雖然是問,但是卻聽不出一絲絲對答案有興趣的模樣……釋空的心沉了沉,方才那一瞬間見到這人的喜悅一下子便被這不冷不熱的問句吞噬了。
他站在原地,盯著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看了一會兒:&ldo;你怪我?&rdo;
燭九陰笑了,莫名道:&ldo;本君怪你什麼?&rdo;
他看上去確實不像是有埋怨的模樣,甚是像是從安樂寺離開早就是他打算好的,而不是與釋空爭吵一番後被趕走……於是釋空此時道歉也不是,說別的也不是,便是乾站著。總覺得這個話題也進行不下去了……
而此時,原本倚靠姿勢的男人終於坐了起來,看著小和尚一身狼狽單薄的衣服,還有叫上跑得快散架的糙鞋――糙鞋前面都破了個洞,露出裡面被凍得發青發白的腳趾頭,燭九陰又問:&ldo;出什麼事了麼,搞得這麼狼狽?&rdo;
儘管發問的時候,那雙眼中依舊是興意闌珊的模樣。
釋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此時此刻他正忙於想明白一件事:這才過了幾日,為什麼眼前這人便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他還是會對著他笑,卻不叫他小和尚,那笑意也沒達到眼底;冰冷的就像是陌生人之間才有的距離,禮貌又疏離……就好像釋空曾經對這個人的一切記憶都是一場他自作多情的妄想,而他壓根不知道到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