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問,縮回了手轉頭去打量王府大門其他部位――
深色的漆門,氣派牌匾上龍飛鳳舞&ldo;瑞王府&rdo;三字,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牌匾上不沾一灰一塵,足以表明宅主一絲不苟;大門兩旁各立侍衛一名,目不轉睛,當管家笑眯眯地說&ldo;張少爺請,咱們王爺早已等候多時&rdo;並領著張子堯從他們面前經過時,他們也像是什麼也沒看見。
進了瑞王府,張子堯接受了相當客氣的搜身,在確認他身上除了一桿筆外加一卷畫別無他物後,這才被正式放行。
管家領著張子堯在偌大的宅子中七拐八拐,路過山石庭院書房閣樓數不勝數,當張子堯踩在鵝卵石道路上的腳感覺到些許疲憊並開始計算&ldo;在京城圈出這麼一老大塊地方當宅子得多少錢多少權&rdo;這他算也算不出的問題時,他忽聞耳邊傳來一陣悠揚的樂器聲,以及極其悅耳的唱腔!
張子堯微微一愣,在腰間畫卷隱約傳來騷動的同時,判斷這樂器聲來自前方不遠處的庭院裡。
張子堯正困惑大清早的怎麼戲班子就開唱了,未開口便見管家做出個讓他放輕腳步的手勢……走路都要放輕,那說話自然也就不可以了,少年只好閉上嘴乖乖點點頭跟在他屁股後面,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庭院,於是少年也終於得見此時庭院中景象――
偌大的庭院,比他見過的任何富貴人家的庭院都來得氣派,從腳下一路蔓延開的鵝卵石道路那邊,有數座假山,一池碧水,假山一看便知為高山開鑿原樣搬回的原石,這樣的初秋天氣,池水中居然還熱熱鬧鬧地開著一池正好的蓮,碧綠的葉迎風飄搖,蓮花散發著淡淡清香入鼻。
那悅耳的吟唱正是從茂密的荷葉間傳來,同時伴有船槳划水發出的輕微聲響,張子堯定眼一看,這才看見在那偌大的池水中,四五位絕代佳人泛舟於池中,開了嗓子,就這麼用手中簡單的樂器輔佐,一人一小段兒地唱了起來!
只見距離張子堯最近的那位姑娘最為出眾,身著一身華麗且合身如量身定做的戲子服五彩斑斕,然而更引人注目的還屬她頭上戴著的一頂冠羽,那生動活潑的色澤和層層疊疊的造型細節無一不展示出手工師傅的獨特匠心,同為某種意義上的&ldo;手藝人&rdo;,張子堯看得都有些挪不開眼……
此時那姑娘正端坐於舟中,唱著咿咿呀呀的情調戲曲兒,精緻的五官,眉眼之間皆是萬種風情,似於心上人耳邊唱起哀怨情仇。
張子堯最開始也聽入了神,隨後又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險些失態,趕緊收回目光,順著那戲孃的眼順勢看去,果不其然在蓮池之上的某座石橋上,看見了他要找的人,當今聖上第七子,年紀輕輕封了王爵,很是得他那尊貴父親寵愛的瑞王爺,樓痕。
此時,只見那年紀約二十五六上下、身材修長的男子身著錦衣華袍,懶洋洋地靠在一橫椅之上,身邊三四個丫頭伺候著,再加英俊挺拔的侍衛五六人,他眼上覆蓋著一層用白絹疊成的眼罩,只露高挺的鼻樑和似笑非笑的薄唇,尖細的下巴因為他那放蕩不羈的坐姿隱在衣袍寬闊的領子之中,似在側耳傾聽蓮池中傳來的美妙歌謠。
管家上前,小心翼翼通報了張子堯到來的事兒,但見那瑞王爺並不著急取下眼罩,只是揮了揮手,似乎示意管家把張子堯帶到他面前來。
啊,這就是瑞王爺。
看這樣子,我昨晚還擔心他明白繪夢匠畫作中所借真靈與假靈的區別,看來是多慮了。
跟在管家屁股後面,張子堯攏著袖子,雖臉面上依舊恭敬,然而誰也不知在那雙木訥的眼中深處藏下了對這&ldo;久聞不如一見&rdo;的瑞王爺樓痕的失望――
大概也就是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