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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任何人的騷擾了。

於是,他開始研習第二頁的“劍經”,第三頁的“掌譜”——對於劍術,他已略有根基,但是這“如意青錢”中所載的劍術,卻是他以前練劍時做夢也沒有想到過的招式,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式,發出的部位,中途的變化,都似乎是不可能做到的,而“掌譜”上所記載的掌法,卻又似乎平淡得出奇,可是等他開始研習的時候,他卻又發覺在這看似極為平淡的數十掌勢中,含蘊的變化,競至不可思議。

又是五天過去——夜深人靜,巨大的宅院,籠罩在沉睡的黑暗和靜寂中,只有後園中五間精緻的書齋仍有昏黃的燈光,與不時的響動。

書齋中的管寧優在案前,聚精會神地低聲誦讀著面前的一冊柔絹,不時站起來,虛比一下手勢,然後眉頭一皺,再坐下來。

驀地——數道光華,電也似的穿窗飛來,管寧大驚之下,還未及有所動作,只聽“嗆啷”數聲巨晌,這數道光華,便一起落在地上,竟是兩柄精鋼長劍,與一口厚背薄刃的鬼頭快刀!

他心頭一懍,雙掌一按桌沿,頎長的身軀,競越桌而過,穿窗而出,他已該足以自傲了,就憑這份身手,已不是他數月前所夢想得到的。

但是,等到峰形掠到園中,園中積雪未溶的泥地上,哪有半絲人影,遠處枯枝搖曳,樹影婆婆,靜得像死一樣,更不似有夜行人行動的樣子。

他一撩長衫,跺腳而起,在園中極快地打了個圈子,然後滿心奇怪地回到書齋,暗問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第三天,他倦極,睡了,睡了不到三個時辰,醒來的時候,桌上赫然有一個桑皮油紙的紙包,開啟一看,裡面竟是兩隻鮮血淋漓的人耳!

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早上,由城西往城東,兩旁夾列著已經凋零了的枯木的大道上,突地馳來一匹鞍留鮮明的健馬。

馬上人黑呢風氈,黑呢風帽,帽外只留出一雙炯然有光的眼睛和挺直而俊逸的鼻樑,讓人們仍可看出此人的英俊。寒冷的清晨,路上行人甚少,這匹馬放肆地放留而馳,突地轉進一條曲巷,再奔了一箭之程,勒韁停在一扇黑漆大門的前面。

大門是敞開的,健馬一聲長嘶,門外立即奔出數條粗壯的漢子,一個個直眉瞪眼地往馬上人一打量,齊地喝問:是誰?”

馬上人一言不發地晃身下馬,左手拿著長鞭,右手一帷風帽,一個年齡略長的漢子,面上突地露出喜色,奔前三步,—把抓住他的手臂,大聲道:管師兄,原來是你。”

管寧含著笑點了點頭,但是這笑容卻仍不能掩伎他眉宇間的憂慮之色,他筆直地衝進去,一面焦急地問:“師父可在?”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他雙眉略展,極快地穿過那片細沙鋪地、積雪也打掃得極為乾淨的演武場,一個精神裡爍的高大老人,已從屋中迎了出來,哈哈一笑,微帶責備地說:“回來多久了,怎地現在才來看我?”

如此嚴冬,這老者仍只穿著件絲棉短襖,腰板也能挺得筆直,絲毫不見老態,他正是管寧學劍的啟蒙師父,京都中赫赫有名的武師,一劍震九城司徒文。

多日來的驚駭與不安,使得管寧再也無法專心研習,考慮了許久,他終於打定了主意——帶著那白衣書生去找那位武林中的一代神醫,治療他的傷痕,這樣,自己一離開,便不會有大到家裡來騷擾了。

此刻,他隨著自己啟蒙的恩師,並肩走人寬敞宏大的廳堂,想到自己以前在這裡練劍的日子,心中真是有萬千感慨。

他閃爍著、遲疑地將自己半年來的遭遇,大約地說了出來。

雖然他講的並不清楚,也不完整,卻已足夠使得這老武師驚異了,因為他再也想不到這個富家公子的徒弟口中說出的名字,竟會連自己也只是耳聞,從來未曾眼見的武林一流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