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道有如驚虹掣電的劍光中,猶能鎮靜如常的少林羅漢堂首座大師“木珠”上人,冷削森嚴的面目之上,也不禁為之變了一下顏色。
藍雁道人目光一轉,和他的師弟們,暗中交換了個眼色,四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暗呼一聲:“君山雙殘!”
木珠大師袍袖微拂,掌中佛珠,輕輕一揚,落到腕上。
管寧輕咳一聲,目光緩緩從這狂笑著的跛足丐者面上移開,緩緩在“武當四雁”和這木珠上人的面上移動一遍,見著他們面上的驚駭之色,便也知道這跛足丐者,必定是他們心中畏懼之人,不禁又懷疑地一瞟這跛足丐者,心中難以明瞭這鵲衣亂髮的跛丐,究竟有什麼地方競自使得這些名重天下的“武當”、“少林”兩派的高手,生出這種驚惶之態來。
卻見木珠大師眼險一垂,口中高宣一聲佛號,朗聲說道:“老衲還當誰?原來是掌天下汙衣弟子的公孫左足施主到了,失敬得很,失敬得很。”
他一字一字地連說了兩句“失敬得很”,語聲清朗高昂,尾聲卻拖得很長,在這震耳的狂笑聲中,更顯得聲如金石,字字鏗然。
管寧心中一凜:“難道此人便是丐幫幫主。”他雖不識武林中事,卻也知道百十年來“君山丐幫”在江湖中的聲名顯赫,可說是婦孺皆知,又何獨武林中人。目光轉處,卻見這“君山雙殘,丐幫幫主,公孫左足”笑聲猶自未絕,滿頭的亂髮,隨著起伏的胸膛不住飛舞,但腳下的單足鐵柺,卻是穩如磐石,心中不禁又一動。
“君山雙殘……公孫左足……”他把心中斷續概念極快地整理一遍,便接著尋思道:“難道我親手埋葬的另一跛丐是‘君山雙殘’中的另一殘?難道他便叫做公孫右足?難道我競親自埋葬了一位丐幫幫主?”
他本是心思極為靈敏之人,否則又怎能在冠蓋如雲的京華大都享有“才子”之譽,此刻心念轉處,不禁又是感嘆,又是驚異,因為他此刻已自更清楚地瞭解到自己半日前所埋葬的死者,身份都絕非尋常,那麼,能使這些身份地位都極不尋常的武林高人都一起死去的人,其身份豈非更加不可思議了嗎?
木珠大師雙掌合十,默然良久,卻見這公孫左足,狂笑之聲,雖已漸弱,但仍未絕,口中亦猶自不住地喃喃地說道:“可嘆呀可嘆,可笑呀可笑。”竟生像是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一樣。
面對著名傾天下的“丐幫幫主”他雖然暗存三分敬畏之心,但“少林三珠”在武林中又何嘗不是顯赫無比的角色。
此刻“木珠’’大師目光抬處,面色不禁又為之一變,沉聲道:“十年不見,公孫施主風采如昔,故人無惹,真是可喜可賀,卻不知公孫施主可嘆的是什麼?可笑的是什麼?例教老韻有些奇怪了。”
語聲方住,笑聲亦突地雖然而止。
於是,天地間便只剩下滿林風聲,統統不絕。
只見這公孫左足緩緩迴轉頭,火赤的雙目,微合又開,有如厲電般地在“武當四雁”面上一掃而過,便凜然停留在“木珠大師”身上凝注良久,突又狂笑道:“老和尚坐關十年,怎地還是滿臉江湖氣,做起事來,也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似的,這才教人奇怪得很,奇怪得很。”
他也將尾音施得長長的,語聲神態,竟和這木珠上人一模一樣。
管寧不禁暗中失笑,暗暗付道:“人道江湖異人,多喜遊戲風塵,這公孫左足此時此刻,竟然還有心情說笑,其人平時的倜儻不羈,脫略形跡就可想而知了。”
卻見木珠大師面色更加難看,而這公孫左足卻渾如不覺地接著又說道:“武當劍派,名門下宗,自律一向極嚴,今日竟會不惜與少林高僧動起手來,這個……哈哈,也都奇怪得很。”
他語聲徽頓,雙目一張,突地厲聲喝道:“只是你們可知道,你們動手爭奪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