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力,同樣的錘子與鐵料,為什麼自己就打不出來呢?
老烏陀並不告訴寧鋒秘訣,反倒一句句刺激著寧鋒,“等器力乾涸的時候,才是你真正的本事。”
掄錘可不是雕刻,它對寧鋒的消耗是巨大的,這一百多錘下去足以抵上三天的雕刻,很快,寧鋒便嚐到了老烏陀所謂器力乾涸的感覺。
錘頭越來越重,重得讓寧鋒體會到肉身那種酸酸的感覺,他能聽到筋骨發出的咯嘣咯嘣的響聲,若不是自揮錘以來的慣性,寧鋒怕是連舉都舉不起來了。
可是,這種慣性很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寧鋒強忍著,已無法顧及鐵料是什麼樣子了,他藉助錘頭落在鐵料上的彈性一次次把鐵錘彈到頭頂,下落之時便全身短暫鬆懈。
“如果你只是為了向我證明你能多打幾錘的話,我想你可以停下了。”老烏陀挖苦著寧鋒,“你任由錘頭下落,這樣打到天黑也打不出一個來。”
“哼!”寧鋒大哼了一聲,靠著意志再度使出一些力氣,數次有眩暈的感覺,整個人都透支了,這已不是疲憊所能形容。
寧鋒是個倔強的人,不然他不會馴服小乙,除非真的暈過去,否則他不會倒下。如果肯妥協,他便不會出現在神獸園,既然來了,寧鋒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性格如此,便不分鉅細!
呼呼呼呼!
勁風又起,撐過那最艱難的時刻後,寧鋒忽然發覺體內又生出了些許能量。不多時,前所未有的大開大合湧現出來,寧鋒只覺得體內開啟了一道大閘,浪頭奔湧,又彷彿出現了一道溝渠,將這浪頭悉數攏了進去。
最讓寧鋒詫異的是,眉心的靈脈再一次動盪開來,它在做著一種奇特的分解,只屬於小乙的靈脈還在,但它的周圍散出濃密的氣流來,這些氣流散在寧鋒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讓他的器力彷彿有了最深的倚仗!
寧鋒沒有時間去想器力和靈脈是何種關係,他看到鐵料終於發生了變化,寧鋒有了充足的精力去考慮鐵料的最終形態。這器力讓寧鋒亢奮,他只覺得彷彿可以與金屬溝通,讓它變成任何自己想要的樣子。
“烏陀,你怎麼還不阻止他!”
說這話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人們看到鐵墩上的鐵料已變得只有巴掌大小,而且已成餅狀。再看此時的寧鋒,手形、臂形、身形、腿形都已定格。
寧鋒已經揮出了不知幾萬錘,此時身體的感覺讓他興奮,肉骨、血液連帶著每一絲經絡都被器力填充。這十幾個時辰的揮動,真正讓寧鋒熟悉了器力,這個一直存在於體內的存在,徹底被排程出來!
老烏陀這種以極強消耗來激發潛能的方式讓寧鋒如同脫胎換骨、吐故納新一般,使得寧鋒的身體被器力重新塑造了一遍,毛孔所散出的不止汗水,一些黑色的微粒被壓出體外,寧鋒的體表結著一層硬痂。
就在這時,寧鋒單足一震,將體外黑漬震為齏粉,整個人立時神清氣爽,千斤重錘在他手中就像普通人舉著十幾斤的東西,而眼前巴掌大小的餅狀更是可以隨心勾勒了。
錘頭之外蕩著一抹微不可見的氣光,附著強橫的牽引之力,它們就像寧鋒實質化了的想法,擺佈在鐵墩上,可以是寧鋒心中的任意一個位置,而那錘頭更是隨著器力的精純而如臂指使。
錘頭砸落的聲音也不像從前那樣澎湃了,時而叮叮刺耳,時而咚咚震顫,更有甚者發出莎莎、嗤嗤的細微之響,若是矇住眼,沒人會相信這種聲響出自一把千斤重錘。
“烏陀,此子是撞了神緣麼?”有人驚呼道,若是初見寧鋒便這般把式,人們也就不會驚訝,可他們眼睜睜看著寧鋒控制雕刻何其粗糙,剛拿錘頭更是那般笨拙,僅僅四天工夫,居然進步成這個樣子,這豈是一般的緣所能解釋的?
老烏陀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