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荒原上,一個模樣有些猙獰的人正在詭笑,他的面前是一個身著軍服的北方人,從他一身裝束來看,這個戰士絕不普通。
這個荒原人穿著非常寬大的上衣,袖口大得可以裝進兩個大酒罈子,他的腰間胡亂繫著一根布帶。不大一會兒,他面前的戰士便跪倒了,只見戰士的嘴裡噝嗤噝嗤吞吐一物,那並不是他的舌頭,而是蛇頭!
這荒原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把一條手腕粗細的青蛇塞入戰士的口中,這青蛇反覆在戰士腹中游走,時而破出口來。這荒原人詭笑連連,發光的眼睛充滿了貪婪,而整個表情又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他一個瞬間便能讓這戰士斃命,但他顯然不喜歡這麼做。
那戰士無比悽慘,一炷香之後,他的七竅盡是鮮血,動不了身、開不了口,清晰感受著生命的流逝。青蛇吐露,帶著鮮紅的血液,與青皮一同泛光,景象慘絕人寰。
嘿嘿!荒原人一聲怪笑,“自以為是的北方小兒,你以為一件破甲就能對付得了我?你倒是防啊?”隨後,荒原人默唸幾句,只聽嗤啦一聲,青蛇回到了袖中,他終於結束了戰士的生命。
荒原人再度開始尋找獵物。荒原人喜歡極了這種對外來人來說一望無垠、對他們來說卻盡收眼底的感覺,不多時,他袖中的青蛇忽然竄出頭來,吞吐著血色的信子。荒原人眼睛一亮,青蛇發出了訊號,附近又有獵物,荒原人小心翼翼向那氣息靠去。
好像眼睛長在頭頂,荒原人的視野比一般人寬闊得多,在距那獵物足有三四里時,遠處景象已盡收眼底。
片刻之後,荒原人一陣啞然,他怎麼也沒想到,能在荒原上遇見一匹馬,而且還是靈獸。馬這種東西,在靈獸裡已經是最溫順的了。荒原人快步如飛,再次靠近時他發現那匹馬的身邊還有一個男子,那人也是一身軍裝,揹著一把黑黢黢的鐵傘,閉目背坐在地上。
“想不到又遇到個北族小兒,敢到荒原定叫你有來無回!”
這一人一馬正是寧鋒和小乙,之前的短暫休息後,剛剛化脈的寧鋒對這種全新的感覺頗不適應,遂靜坐調息,熟悉起來。
寧鋒與拓跋分開也就一個月的工夫,一月之前他還是一個普通戰士,現在已半步跨入修煉界,人生有時就是這樣。不過現在寧鋒來不及感慨這些,拓跋給他的那張紙寧鋒已可以倒背如流,原本還覺資訊量龐大,現在卻遠遠不夠了。
修煉界,他有太多太多想知道的東西,比如這靈脈都能做些什麼?馭獸與煉器都有什麼法門?獸器又有什麼共通之處?還有,拓跋孤前面那個“魔器師”代表著什麼?
小乙先是刨了刨地,旋即繞著寧鋒轉動起來,它的步子很慢,落在地上打出數寸深,寧鋒笑著站了起來,“不是認過主了麼?難道還要搞個儀式?”
當這一人一馬都凝聚出靈脈後,說出去恐怕不會有人相信,寧鋒可以與小乙正式交流了,不是語言更勝語言。不知為何,小乙向寧鋒傳達出“認主”的訊號,這讓寧鋒有些疑惑,“難道和靈脈有關?就像之前只是口頭協議,現在要定個契約?”寧鋒心道。
轉了幾周之後,大出寧鋒所料的是,小乙眉間的鏤空月牙兒忽然平移而出,那月牙越離越大,到後來足足可以把寧鋒罩在其中,“這是什麼!”
在凝脈之前,小乙雖然強大,但只限於對馬的統攝,從未發散出於此之外的東西。眼下這個紫色的月牙兒顯然不同,別看寧鋒置身其中不痛不癢,若是換一個人,那紫色輪廓非常鋒利。
“難道這是小乙的技能?”寧鋒一邊詫異,一邊動起靈脈來,這一瞬間,寧鋒的眉心好似一扇窗子開啟了,陽光照進來,流散於寧鋒全身,又在片刻匯於右掌。不同於之前的所謂意念,寧鋒此次的控制是對靈脈的真正駕馭,效果也大超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