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陣吧。我心中暗笑,道:“丁將軍,如此看來……”
丁亨利忽然搶過我的話頭道:“伏羲谷只有這風刀峽與外間相通。如果攻入外匏原,一旦歸路被截,則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地。楚將軍,此事當從長計議。”
我道:“那丁將軍以為如何?”
“兩軍合力,一共進退。”
丁亨利究竟是想什麼主意?如果兩軍混編在一處,等如我軍被共和軍穿插分割了,一旦共和軍對我們下手,就會引起極大騷動,結果多半是兩敗俱傷。難道,他是準備在食物中下毒?
我覺得心頭像被針刺了一下。如果兩軍混編,要下毒的話就太容易了,只是丁亨利會這麼做麼?我沉吟道:“現在不是兵力不足,而是外匏原之地不足以屯這許多兵。而且,兩軍混編的話,只怕磨合困難,反而不如一軍單獨進攻得力。”
丁亨利道:“那楚將軍之意是……”
直到此時我才恍然大悟。丁亨利所謂的兩軍混編,其實就是做買賣的漫天要價,等我來坐地還錢。我笑了笑,道:“我軍遠來,地形不熟,還是由貴軍做先鋒開路吧。”
他要漫天開價,我乾脆把價錢還到地底。當初與鄭昭商議聯手之事,就是由帝國軍開路,共和軍提供糧草,他們絕不會同意這種提議的。果然,丁亨利笑了起來:“楚將軍太謙了,此事還是從長計議,下午請楚將軍來我營中碰個頭商議一下吧。”
是要公事公辦,在場面上與我還價了吧,那麼今天是來探我的口風的。我暗自嘆息。丁亨利為人誠懇,但現在也這樣玩弄手腕了。可是,我豈不也與他一樣?
當丁亨利告辭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我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曾幾何時,我還想過有朝一日與丁亨利一同與蛇人交戰,現在是這樣了,但完全沒有那時想象的肝膽相照。
丁亨利說要一塊兒碰個頭,天知道背後打什麼主意。我當然不敢將諸將全部帶去,除了邵風觀以外,只帶了馮奇他們四個和楊易。
我們進入共和軍的營地,於謹、方若水這七天將中兩位親自前來,將我們迎入丁亨利的營帳。
丁亨利的營帳與普通士兵的營帳一般無二,連大小都差不多。我們走的營帳前,他已站在門口等候了,滿面春風地道:“楚都督,邵都督,兩位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請進。”他看著我,微笑道:“楚將軍,不知您雕刻之技是不是更有進益?”
我笑了笑,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楚將軍過謙了。如斯神技,當年魯晰子大師亦不能過。亨利每次讀書倦時,一觀楚將軍在霧雲城中所賜的木雕,佳果累累,便覺倦意頓消。”
他這話毫無溜鬚拍馬之意,看來丁亨利最佩服我的恐怕還是這一手雕刻之技。我笑了笑,道:“豈敢豈敢。”
我們分賓主落座,我見一個個座位上除了一大杯茶外,還放了個碗和小銀匙,但碗中卻是空的,不由詫異。也許商議軍機時會有點東西吃,但不知為何還不拿上來。
我還沒問,丁亨利拍了拍手,幾個士兵端著一口熱氣騰騰的湯鍋過來放在當中。這湯鍋樣子很古怪,下面是一個槽,裡面淨是赤紅的火炭,鍋中的湯汁也在微微作響,散發出一股異香。丁亨利道:“列位將軍,在下無以為敬,倒是剛打了幾個野味,請幾位品嚐。”
楊易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示意不會有毒,丁亨利就算再出花樣,但我相信他的人品絕不會做這事。何況他拿了這麼一個大鍋出來,自是示意不會有毒了。我道:“丁將軍太客氣了。”
丁亨利笑了笑,道:“楚將軍可知這鍋中所煮是何物?”
我還沒說,邵風觀忽然抽了抽鼻子,笑道:“丁將軍原來煮的是五毒羹啊。”
一聽“五毒羹”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