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水戰還有這許多講究。我點了點頭,道:“多謝鄧將軍了,我可根本沒想過這些。”本來我對鄧滄瀾多少有些不滿,覺得他讓我的前鋒營打頭陣,有讓我們當替死鬼,踩著我們向上爬之意,現在想想,我不免有些小氣了,他是一心一意為求勝,而前鋒營,的確已經成為全軍中最為精銳,攻擊力最強的部隊了,對於鄧滄瀾來說,把精鋼用在刀刃上,是他這個主將之職,縱然覺得對不住我,也只能這樣。
我點點頭,又道:“鄧將軍,還有一件事。蛇人戰力之強,令人驚歎,我總覺得強攻不是最好的辦法。用兵之道,奇正相合,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鄧滄瀾眼中亮了亮,道:“楚將軍,你覺得如何才算出奇兵?”
我想了想,道:“火攻。”
我只是順口一說,因為當初看鄧滄瀾發來的戰報,說李堯天水戰倭島援軍,五千對兩萬,以寡擊眾,就是以水上火攻打了倭人一個措手不及,大獲全勝的。我們從水面攻擊,蛇人多半不會料到我們用火攻之策。只是這樣的雨雪天氣,我想不出該如何發動火攻。
話一出口,鄧滄瀾面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我只道自己說錯了惹他著惱,嚇了一跳,也站了起來,道:“鄧將軍,我……”
他打斷了我,低聲道:“是邵將軍跟你說的麼?”說完又皺了皺眉,道:“不對,他也不知道。”
我心裡一動,道:“這是我隨便說說的。難道,真的要用火攻?”
鄧滄瀾面色一下緩和下來,坐到椅子上,道:“你想的?嚇了我一跳,還以為訊息走漏了。”
我又驚又喜,道:“這種天氣如何發動火攻?”
鄧滄瀾道:“到時你便能知道了。”他拔出小腰刀,伸手在牛肉桶中插了一小塊肉出來送進嘴裡,大口嚼著,一邊道:“楚將軍放心,你不是去與蛇人硬拼。只是,也不是沒有危險。”
知道了鄧滄瀾並不是讓前鋒營送死,我心境一下好了許多,把方才吃了一半的饅頭夾肉拿起來又咬了一口,笑道:“就算躺在床上也會有危險。若是貪生怕死,我早就不會當兵了。”
鄧滄瀾將手在大腿上一拍,道:“楚將軍說得甚是,鄧某也沒有別的話好說,先預祝楚將軍凱旋歸來。”他說著,忽然狡黠地一笑,低聲道:“地軍團之主,非楚將軍擔之不可。眼下無酒,等你回來,我請楚將軍痛飲。”
我心頭一熱。現在地軍團的主將是屠方,但屠方年紀已然老大,肯定不會呆得久了,以後的主將多半會在現在的四部名號將軍中出現。而這四人中,只有我是文侯的親信,地軍團的主將遲早會是我的吧。我笑道:“好,到時定要痛飲三杯。”
這時從外面傳來低低的一聲吹角。鄧滄瀾拿出一塊絲巾,擦了擦沾著牛肉汁的小腰刀,又把刀插回腰間,站了起來,向我一抱拳,道:“楚將軍,看天氣馬上就要雨止轉雪,諸軍都已來到,我先過去排程,請楚將軍隨時候命。”
進攻就迫在眉睫了。我站起來,行了一禮道:“末將遵命。”
吃得已經很飽了。等鄧滄瀾一走,我走到營帳門口。寒風如刀,夾雜著細細的雨絲,刮到臉上一陣陣的刺痛。鄧滄瀾說過,天黑時雨便會停,現在天已擦黑。雨果然已經很小了,雨絲中夾著一些雪珠。各部軍隊都已經來了,江岸已是黑鴉鴉一片,偶爾傳來幾聲兵刃的碰撞聲。
“統制,換鞋吧。”
曹聞道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我扭過頭,見他拎著一雙魚皮靴站在我身後,他已經換好了。我接過來,走到帳中坐下,一邊解開皮靴的帶子,一邊道:“曹兄,叫弟兄們都要小心點。”
曹聞道咧了咧嘴,笑道:“統制,你有時真有點婆婆媽媽,都什麼時候了,反正到時拼命向前才有活路,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