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土部他們現在去哪兒了?弄得一個工部好象只有你一個人。”
薛文亦還興致勃勃地要與苑可珍探討,聽我問起,他道:“張先生被文侯帶到北山獵場,聽說要造什麼東西,嚴禁他人造訪,我這些天也不見他。另外的金部火部水部都在造船廠。”
張龍友大概又要他造火雷彈吧。只是以前造船隻需木部和水部,如今連火部金部也帶去了,我有點莫名其妙,道:“金部和火部也去麼?”
薛文亦“啊”了一聲,道:“是啊。”他又在和苑可珍說著。好容易,才等他們總算象兩個一見如故的忘年交一般分手。
離開木府時,薛文亦送我出來,到門口時他道:“楚將軍,你說我向文侯大人要求讓這個孩子來工部,他會同意麼?”
我道:“薛先生,你也太看不起自己了。你現在可是工部員外郎,這點事自己就能作主,文侯哪會不同意。只是你問問苑可珍,看他自己願不願意。”
薛文亦看了看苑可珍,笑道:“楚將軍,你大概沒聽我和他說話吧,我早問過他了,他本來對軍校不甚感興趣,也有意來工部。”
這時我和苑可珍已到了門口,我拱了拱手道:“薛先生,不必遠送了,我就此告辭。”
和薛文亦辭別時,天也快黑了。我道:“苑可珍,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苑可珍道:“不遠,隔三條街便到。老師,你到我家去拿那本《勝兵策》吧。”
我道:“也好。”我也實在很想看看那部《勝兵策》。那庭天的《行軍七要》固是兵法圭臬,但主要側重講述戰術,聽苑可祥所說,《勝失策》講的主要是帶兵的方略,與《行軍七要》恰是相輔相承。
苑可珍的家離工部也不遠。他住的地方大多是貧民,一條街也冷冷清清。從他家裡拿了書出來,街上也昏暗一片。因為大多是貧民,大概很多人連蠟燭也用不起,一家賣吃食的小鋪子倒還掛著燈籠,裡面人聲鼎沸,都是些做苦力的漢子在吃晚飯。帝君壽誕將至,他們也忙了起來。
走在漸漸昏暗的街讓,我的腳步聲空落落地響起,說不出地孤寂。突然,我站定了。
薛文亦那個模糊的女子像,那正是秦豔春啊。
薛文亦對我說些男兒不應有兒女私情,他好象也把秦豔春都忘了,可其實,在他心底,也依然在思念著那個一路共患難的女子。
我有些迷惘地看著天空。西邊,太陽已經下山,那兒還有些亮光,但頭頂已是一片寶藍的夜空,看得到幾顆星在閃爍。
在這個夜裡,她在做什麼呢?也許,她已是帝君後宮中那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再也沒有機會到外面來了吧。
我的心象被什麼齧咬一樣,一陣地疼痛。
我正想得出神,突然,暮色中發出了一聲巨響,幾乎大地也在震動。這巨響來得太突然,我也嚇了一大跳,一時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響聲是北面傳來的。
這條街上本來也只有那一家小鋪子還有人聲,隨著這一聲巨響,象是一座大壩崩塌,四周一下傳來了婦人兒童的哭叫聲,從小鋪子裡也一下衝出了不少漢子,一個個驚惶失措,有一個還在叫道:“怪物攻城了!怪物攻城了!”
聽得他的叫聲,我幾乎也以為是蛇人攻來了,但馬上意識到這不可能。蛇人要攻到帝都,絕不可能會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而且這聲音聽著很耳熟,北邊的天空也一下亮了起來,那多半是火藥發出的爆炸聲。而薛文亦說過,張龍友正是在北山獵場,難道會是張龍友做的火藥失事了?
這念頭讓我一身的冷汗。火藥的威力我也見過,一個小小的火雷彈便可以把蛇人炸得粉碎,這回有這麼大的聲音,若是張龍友在當中,那還不是炸得如同齏粉?一瞬間,我只覺背上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