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變通實行了。沈洪想必是紅月公手下的得力將領,他的軍銜也與畢煒並級,大約對畢煒成為主帥有些不服。他的座船與王長青的位置大致相當,但王長青比我來得來早,他卻珊珊來遲,也許是故意的。
沈洪坐了下來後,畢煒站了起來道:“諸位將軍既已到齊,請先起立,向大人的赤城刀行禮。大人雖不曾與我等同來,但此刀如大人親臨。”
這就是“兵權貴一”吧。我不由暗笑,畢煒一臉大鬍子,看上去很是粗豪,和以前的殺生王柴勝相差不多,不過他說話卻比柴勝相精細好多,這番話冠冕堂皇,無懈可擊,而王長青、沈洪他們一起立行禮,便等如承認此刀的威權,以後畢煒借這刀下令,他們便再無法藉故推卸了。想必他跟隨文侯久了,文侯好用心機權術,他也學了幾分。
畢煒的話一出口,我們都站了起來。此時也沒人敢不起立的,我們都向擱在壁邊的赤城刀行了一禮,才又坐了下來。這回,才算坐得穩當了點。
畢煒看了我們一眼,又慢慢道:“諸位將軍,此次赴援東平城,實是背水一戰,若各行其事,事有閃失,我等便是千古罪人,將有累千千萬萬父老鄉親,豈止一身歿於王事而已,請諸位將軍恕畢某言語間失禮,與我齊心協力,共赴國難。”
我只覺身上一凜,原先覺得畢煒借文侯之命來壓制住我們,現在聽來,他的話開誠佈公,實是無可指責。我們都是怔了一怔,這時王長青猛地站起來大聲道:“畢將軍,王長青縱然對畢將軍有不遜之處,但戰陣之上,我軍當以畢將軍馬首是瞻,死而後已。”
他人雖然莽撞了些,但這話卻說得大是動情,沈洪也站了起來道:“末將與王將軍一般,願服從畢將軍號令。”
蒲安禮原本就是受畢煒節制的,我和解瑄也一樣,此時沈洪和王長青與如此說了,我們也站了起來,大聲道:“畢將軍,末將願效死力。”
此時座艙裡所有的將官都已站了起來,雖然說得都並不一樣,卻是同一個意思。我看得畢煒眼裡閃動一絲淚光,忽然,他深深一躬道:“末將深知自己年輕德薄,實不足當此重任,但行軍之道,須令行禁止,畢煒在此,先謝謝諸位將軍。此番上陣,末將當與眾位將軍共進退,若我有退縮之意,天人共誅之!而若有何人臨陣退縮,赤城刀下,末將亦不輕饒!”
他的話越來越響,但此時我也不覺得他的話有什麼讓我不舒服了,只覺胸口象有一團火在燃燒。眾人齊聲道:“遵令!”這話說得卻是坦誠之極,只怕也沒有違心之言,便是先前頗有些不服的沈洪,說得也一樣響亮。
畢煒微微一笑,道:“諸位將軍,請坐。來人,將地勢圖拿上來。”
他的一個親兵拿著個很大的帛書卷軸過來,畢煒指了指赤城刀邊上的船壁道:“掛在這兒。”
那捲軸一拉開,露出一張地勢圖。畢煒指著圖上道:“諸位將軍,我軍沿河南下,此河全長兩千三百里,按我軍速度,每日可行兩百餘里,約略十天能到。眼前是三月十一日凌晨,我軍只怕要到三月二十一日方能趕到東平城。東平城中,二太子與邵風觀日夜翹首盼望我軍來援,按此速度,不免要誤事。”
他看了我們一眼,王長青站了起來,行了一禮道:“畢將軍,末將倒有一言,我問過把舵的兄弟,他說一等快船,在此順風順水之下,每個時辰足可行駛四十里,這般算來,快船一日可行四百八十里,約摸五日便可到達。我也問過他,我軍中,這等快船雖多是載員百人上下的小船,倒有兩百餘艘之多。這些小船多載兵員,末將以為,不如分出三千尖兵,先行出發,後軍再加緊跟隨,便可解東平城燃眉之急。”
他的話一出口,我便吃了一驚。王長青貌不驚人,沒想到此人如此精細,竟已將這些細微之事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和他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