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道:“為何不詢問任吉?”
畢煒只是看著我的眼睛,看得我有些發毛,但我仍然直視著他的目光。現在我不能躲開他的眼光,那樣就會讓他覺得我心中有愧。可是要面對他的視線實在太讓人為難了,他的目光象一把刀一樣直插我心底。半晌,他才道:“任吉昨天因傷重而死了。”
“什麼?”我失聲叫了起來。任吉被我救出時,傷是很重,一條手臂也被甄以寧砍斷,但他最後還能站立,並沒有到垂危的境地。我叫道:“這是滅口!”
“啪”一聲,畢煒一個耳光重重扇在我臉上,把我打得一陣頭暈。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喝道:“任吉關在我的行營裡,難道我滅他的口麼?”
我知道又說錯了話,忙垂下頭道:“末將又胡說了,畢將軍,恕末將死罪。”
這麼低聲下氣地求饒,實在非我所願,但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性命就在畢煒一念之間。現在死無對證,他要按我的罪名,然後軍法從事,實在是易之又易,那樣二太子的陣亡也就有了一個交待。
畢煒又開始揹著手踱著步。看著他的皮靴,我一陣陣心悸,他每走一步,我的心都狂跳一陣。踱了一圈,他站住了,慢慢道:“楚將軍,我雖與你相知不深,但我相信你不會謀刺殿下。”
我怔住了。他又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大出我意料之外。我眼裡湧出淚水,哽咽著道:“謝謝……多謝畢將軍。”
畢煒卻沒有輕鬆起來,只是頹然長嘆道:“可是,此事實在太過重大,帝君怪罪下來,誰都受不了,依諸將的意思,便是就算冤枉你,也要給帝君一個說得過去的交待。”
那就是要犧牲我了?我只覺毛髮直豎,手不禁握緊了。如果畢煒真要對我說什麼“以大局為重”,我也絕不答應。現在我面對的只有畢煒一人,畢煒素有勇名,雖然我手無寸鐵,對他多半沒什麼勝機,我也豁出去了。只要將他抓在手上,以他為人質,我還有機會衝出去。只是就算衝出去,我也會成為朝廷的欽犯,以後就永遠不會有平安的日子好過了。
畢煒似乎也已經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將手按在腰間的刀上,喝道:“楚將軍,此刀是文侯大人親付於我的‘赤城’,吹毛可斷,有先斬後奏之權。”
那把赤城刀不會在我的百辟刀之下,我縱然百辟刀在手,也未必是畢煒的對手,不用說現在赤手空拳了。我一下洩氣,頹然道:“畢將軍,我知道,為了平息眾議,也為了讓前線眾將不至於受帝君之責,該用我這人頭來搪塞一下吧?只是不知該給我安個什麼用意?末將實在想不出我有什麼理由要刺殺殿下。”
我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也已不再低聲下氣了。雖然還跪在地上,但我抬起頭,看著畢煒。畢煒現在卻有些不安,躲開我的視線道:“楚將軍,雖然諸將有這個意思,但人人都知道楚將軍你出生入死,功尚未受賞卻落得這個下場,都為你不平,因此誰也不忍說出口來。”
我冷哼一聲道:“這有什麼用,假仁假義的話誰都會說。要是用你畢將軍的人頭去平息帝君之怒,末將我還會痛哭流涕一番,等砍了你的頭後再在大廳廣眾下說是悔不曾捨命救你出來。不過,畢將軍,我也想不出該怎麼找出一個你要刺殺殿下的理由出來。”
我已是憤怒已極,現在話中也滿是譏刺之意。我已不怕畢煒惱羞成怒,反正都是一個死,那我死前總得痛快一下。只是我雖在在戰陣上迭遭兇險,但沒有戰死沙場,倒是屢次差點死在自己人手上。以前可以說是運氣,都逃了過來,這回卻大概逃不過了。
二太子失陷之責,實在太大了。我握緊了拳,只待畢煒叫人將我帶下去,我便要不顧一切,抄起邊上的凳子向畢煒砸去。
畢煒道:“楚將軍,你不必絕望。現在還有一個機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