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在東門外與蛇人殊死一戰,我這條命也可以說是他救回來的,現在我也實在沒法恨他,我拍了拍他的肩道:“任何事都在變,過去的事就不用多說了。”
他方才一失言,心中一定懊惱不已,可能也在悔恨,聽我這麼說,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頭一陣發苦,想起當初一同在前鋒營當百夫長時,我們幾個平民出生的百夫長常在一塊兒胡說八道地玩鬧。現在雖然已與他盡釋前嫌,但是我知道,以後不可能再象當初那樣情同手足了。
曹聞道也覺察到我們有些尷尬,他打岔道:“楚將軍,那我們該如何?”
“事不宜遲,天一亮,我馬上向陶守拙告辭,諒他也不敢強留我。”
曹聞道搖了搖頭道:“這樣不好,只會讓陶守拙猜疑,我覺得還是跟他說,楚將軍你接到文侯羽書密令,要馬上回轉,陶守拙也不會去和文侯大人對證。”
錢文義忽然道:“曹兄這條計不錯,文侯大人正在北御狄王,此時帝都一定也很是混亂。不過不要說是文侯的密令,只含糊說一句就是,楚將軍在告辭時再對陶守拙說說要將他的功績報告的話,定定他的心,然後,”他突然笑了笑,又道:“再把唐開送給他,如果唐開是他派來的試探的,那就讓他作法自斃。如果不是,那就是個人情,陶守拙也不會擔心我們對他不利了。”
我想了想,道:“如此甚好,天一亮我馬上去。”
陶守拙一定在為了城中的善後事項焦頭爛額,此時我提出回去,他多半也不會節外生枝地反對,而把唐開的密謀。我整了整衣服,道:“曹將軍,錢將軍,你們馬上整裝待發,事不宜遲,等我回來就走。”
曹聞道跟錢文義都站直了道:“得令!”
他們出去準備了,我把軍服穿好,天也已經開始發亮。我坐在屋中,等著天大亮馬上就去向陶守拙告辭,坐了沒一會,一個親兵進來道:“楚將軍,方才那人回來了。”
是唐開麼?我小聲道:“讓弟兄們多加小心,不要讓他玩花樣。”
唐開到底有什麼打算我也不知道,也許真是錢文義說的,可能是陶守拙派來試探我的。如果唐開真的有這等目的,把他送給陶守拙後看看他的樣子倒也有趣。我走出門去,道:“唐兄來了?”
我剛想說兩句假惺惺的話,卻突然一陣氣苦。唐開趕著一輛小小的馬車,和他並肩坐著的,竟然是蕭心玉!蕭心玉一身戎裝,只是她的模樣太過豔麗,怎麼看仍是個男裝的女子。我驚呆了,只道蕭心玉還是騙了我,蕭心玉卻已跳下車走到我跟前小聲道:“你是楚將軍吧?我姐姐呢?”
她的聲音有些稚嫩,此時我才覺察她的年紀比蕭心玉要小一些,還不曾完全長成,仍是個少女。她是蕭心玉的妹妹麼?我正一陣茫然,曹聞道也過來了,道:“楚將軍,如玉的姐姐你也要帶回帝都吧?”
我看著那女子,喃喃道:“她叫蕭如玉?真象。”說是“真象”,畢竟還有些不同,蕭心玉更多幾分豔麗,而這蕭如玉眉目間卻帶著點稚氣。看著她一副期待的樣子,我只覺眼前一陣暈眩,道:“她死了。”
我說得很輕,但蕭如玉還是聽到了,她身子一晃,尖聲道:“什麼?”
她穿著軍服時也不太顯眼,但這麼尖聲叫起來,邊上幾個前鋒營士兵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這時我的親兵牽著飛羽過來,我不想再多說什麼,扭頭他道:“讓他們在我帳中歇息一會兒。”跳上馬走出營去。
到了陶守拙的副都督府,裡面如臨大敵,許多士兵頂盔戴甲地守在門口,一見我,一個士兵突然叫道:“哇,楚將軍!”
那是個年輕人,我也有些忘了他是誰,道:“是我。”
他也發現我忘了他是誰,過來向我行了一禮道:“我是小朱啊,你忘了,上回你來,我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