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販夫走卒,商鋪酒肆。遠處有林立的樓宇,那最高一座大約是皇宮內苑中的摘星樓。
阿凝將事先準備好的紙條放在桌上,將桌上洗過的布巾細細鋪好,將那軟墊撣了撣,還將那椅子擺正了,這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紙條上簪花小楷寥寥兩字。
“多謝!”
第四日阿凝再來時,那門便再不開啟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阿凝照例是隔月來一次方鑑樓,可這裡都再沒有開啟過。
也不知那個人在不在上面,或者,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
再回頭說阿凝的十二歲生辰。臘月二十那日,靖北王府裡,榮宓和寧知書兌現諾言來了榮府,同來的還有寧知墨,秦晚馥卻沒來,說是冬至之後病了。阿凝便又將她送來的護身符託了寧知墨送回給了她。寧府的人連帶著榮府的一家子,都一一送了禮物。
阿凝以往沒多期待生辰禮物,但因如今欠了別人家一樣東西,她便格外關注起來。這日她依依不捨別了榮宓之後,回到銜思閣的第一件事就是拆禮物。
錦珠見阿凝最近似乎對收藏格外感興趣,前幾日還去豐嵐院和瀾心院找過一次,不禁好奇道:“姑娘這是怎麼了?以往都不稀罕的東西,這會子倒看重起來。”
阿凝默不作聲,一一拆完之後,一臉失望之色。倒不是說他們送的東西不好,只是,大多數是女兒家適合的玩意兒,大姐姐送的是甚至是一套珍珠頭簪,實在不適合送給他。
“把這些都收起來吧。”阿凝說著,嘆口氣。洗過澡之後,便是每晚雷打不動的例行讀書。
錦珠正欲給阿凝披件外袍,卻聽見窗子上傳來一下下的聲音。
錦珠皺皺眉,心道門外值夜的丫頭是怎麼回事兒?出去一看,哪兒有什麼丫頭,只有一個一身琥珀色繡五穀豐登團花紋錦緞圓領袍的年輕男子,玄色腰帶上懸掛著香囊,綴了紫紅雙色的穗子。
男子將手上的石子兒隨便一扔,朝錦珠笑道:“你家姑娘還沒睡吧?”
錦珠雙目驚詫,“平王殿下?姑娘……姑娘還沒睡呢!”
趙玹不待錦珠引路,自己就閃身進了房間。錦珠也來不及阻攔,他腳步極快地進了內間,一眼就看見那燈下讀書的小姑娘。
今日酒席上,作為小壽星,阿凝也不可避免地喝了一些果酒。這會兒酒勁兒上來,臉上紅撲撲的,加之洗浴過後,肌膚上尚泛著水汽兒,軟軟嫩嫩的,真讓人想一口咬下去。她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抬頭,露出一張芙蓉臉蛋兒。
趙玹往那兒一瞧,立馬跟沒了魂兒似的。心口突突直跳,只道這方長了一歲,的確是更加勾人了。
錦珠在後頭乾著急,心道這位殿下當真太放肆了,幸好阿凝是穿著整齊的,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也顧不得什麼親王之尊了,立馬把人推出了內間。
趙玹覺得屋裡的地龍太熱,便乾脆走到院子裡吹冷風。因今日阿凝生日,院中掛了許多花燈,有花卉模樣的,也有小動物模樣的,豐富多彩又玲瓏可愛。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阿凝走到院子,身上穿得極厚重。
趙玹笑道:“今日是小書呆子的生辰,我當然要來的。”
阿凝不理他。他看她有些氣鼓鼓的模樣,小嘴也紅嘟嘟的,便覺得可愛極了,愈發想過去逗她。
他走近笑著颳了下她的鼻子,“喂,看見本殿下你不開心麼?”
阿凝連退了兩步,知道此刻她越是跟他辯,他便越開心,故此,她乾脆不搭話了,只低頭站在那裡。
趙玹有點小鬱悶,“小書呆子,我半年沒來看你了,你都不想我麼?”
阿凝很有魄力道:“想你做什麼?”
趙玹被氣得一噎,但見她年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