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久,忽然開口,道:
「你說,我若死國,天下人,會如何評價我?」「後世兒孫,如何說我?」
他輕聲說出這樣的話。
夜重道,周仙平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個陰冷狡詐如同毒蛟的君王,在這個時候展露出了一種不屬於過去的凌冽,彷彿那打壓異己,收歸權利的狠厲毒辣,和為國而死,不顧一切的決絕。
極為矛盾的兩面,匯聚在一個人的身上。
陳鼎業笑:「就讓我們奔赴該有的結局吧。」
「這一條道路的終局,卿等勇烈,可能與我隨行?」夜重道,周仙平單膝行禮,神色肅穆。
「願為陛下所驅使。」
陳鼎業大笑:「那麼,就讓爾等的孩子離開家族吧。」
「我們這樣的老一輩,就該結束我們,不要再約束他們了,你的兒子們在秦武侯那裡,可文冕,也在那裡,最後是跟著誰,就看這未來。」
「孤知道你們背地裡對孤的評價,如你們所言。」「孤,不是忠孝的人。」
「何必要用忠孝來約束臣子的孩子呢?」夜重道,周仙平驚懼難言。
陳鼎業眸子看著他們,帶著睥睨,帶著一股冰冷和殺意,但是最後化作了輕嘆和一股說不出的氣魄,放聲大笑:「縱然如此,你們最後的一程,也是和孤這樣的人同行。」
「就以此,作為對卿兩人的懲罰吧!」
陳鼎業則再度揮軍而出,即便面對著第一神將的存在,仍舊主動衝陣,陳國軍隊對於第一神將的恐懼,在天子御駕親征的時候消散了。
吾非君乎? 縱然如此。
便為國而死,戰死沙場。
「大陳,萬勝!!!」
陳國,應國,中原戰場卻因此而短暫休整。
宇文烈被調走了。
姜遠沒有辦法繼續在這位勇烈神將這裡撈取軍功,但是他反倒是鬆了口氣:「西域邊疆,有狼王,有李觀一,還有天可汗,哼,就連賀若擒虎都敗了,宇文烈?」
「哈,去了也白搭!」
姜遠自己都有些糾結,他作為應國皇子,肯定不希望帝國丟失往西的西意城和大片疆域,但是作為二皇子,卻又恨不得希望宇文烈當場敗亡於沙場之上!
宇文烈出身宇文世家,地位極高,年少清貴,武功,手段,皆上上之選,十餘歲的時候,宇文家清俊貴公子,長槍玉冠龍馬,名滿都城。
冷傲睥睨,眼光極高,只飲最好美酒,騎最勇烈的神駒。
也因為這種冷傲睥睨的秉性,宇文烈根本就看不上非嫡長子且無能的姜遠,就算是姜遠在這一年多時間的改變,近乎於翻天覆地,已經在應國國中有了賢名。
可是宇文烈看他的眼神還是和看一坨垃圾一樣。
每次行禮,都會給姜遠一種『若非汝父為君皇,你這般東西,怎有資格,在吾面前』的感覺。這冷傲的神將幾乎演都不帶演的。
姜遠明面上裝著和善,回去之後,往往面容扭曲,極為憤恨於此,亦曾大罵匹夫,雖然名為監軍,但是宇文烈馳騁沙場,絲毫不聽他的意見。
可又因為不聽他的意見,常常大勝。
更讓姜遠心態失衡,是以對這位頂尖神將,心中極是怨憤,可又因為天下局勢,更是糾結難定,最後只是恨恨不言,長嘆一聲:「可恨,可恨!」
「為何,要有大哥你在這世上?」
「若是沒有你,這樣的神將,不也是我的麾下嗎?」「既說你我兄弟情深。」
「你為什麼不去死啊?」
而在天下人的注視下,這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在李觀一,魯有先推進戰線到原本一半位置的時候,終於爆發了決戰。宇文烈的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