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中州,會是第一批死掉的那些,若是隨著我們去江南十八州,至少可以有幾畝耕地,能識字,可以享受至少三年太平。」
文靈均嘆息,他重新坐回來,他手中碗裡也是和百姓一樣的飯菜,他是世家出身,但是卻並沒有嬌慣的脾氣,吃飯的時候會吃得乾乾淨淨,認認真真,待人接物都溫潤儒雅。
文鶴忽然道:「只是沒有想到,主公會這樣做。」
「我只是希望最後藉助這大勢,再演了一次戲,可是主公卻沒有這樣,他讓我們走之前給他們結算了工作,然後按照僱傭人的價錢,給他們把錢給了。」
「甚至於,主公不願意自己出來,演一齣戲去收買人心。」
文靈均輕聲道:「主公做的事情只是,工作了便給對應的酬勞,給飽飯吃,幫襯著看病,教導他們的孩子認些字來,就只是這樣。」
「主公只是把他們當做了人。」
文鶴道:「這就很難了。」
「就連墨家都分裂成三脈,俠墨都已又化作了多少分支,主公他之前說在陳國的時候,關翼城外被刺客刺殺,就是俠墨的那一脈偏激化的武者。」
「只保留有以武行道的理念,卻慢慢在這亂世裡變化。」
「亂世之中,就是這樣,不受控制地隨波逐流。」
「能在亂世之中被當做人,而不是帳下軍功,腰間人頭,已經是難得的事情了,這一段時間裡,他們做的都是些簡單的活兒,可是人多,我又收購來許多的船隻。」
「順流而下的話,可以比較快地抵達江南區域。」
這一餐飯菜眾人吃的都沉悶,百姓們拿著銅錢的時候,雖然心中極端不捨,但是一時間卻也還做不出決定來,只是淚流滿面地告別麒麟軍。
之前這一段時間裡面,麒麟軍周圍匯聚了很多的百姓,大家熱熱鬧鬧的,此番過去了,麒麟軍這裡都覺得冷清下來了,麒麟軍的將士們都覺得稍微有些憋悶。
眾人收拾行當,李觀一在城中去辭別了夫子他們之後,就走出來,去了長風樓那裡拿到了情報,大略知道了整個天下的局勢變化,李觀一把這情報收起來。
長風樓在中州的負責之人道:
「樓主,您是要離開中州了嗎?」
「大小姐她在等你。」
李觀一點了點頭,隨了這女子一起下長風樓,又走了片刻,倒是到了中州皇城裡的一處亭臺之地,一棵大樹立在那裡,樹葉金黃,隨風微動。
身穿一領青色雲紋衣裳的少女安靜站在那裡,看著秋風起落。
李觀一握了握懷裡放著的一個布包,邁步走過去,笑著道:「大小姐,倒是清閒。」
薛霜濤微微笑道:「還不是你這位秦武侯,天策上將軍大忙人,沒得空來尋我,我就只得在這裡看看這花開花落啦,不過,看你這樣,是打算出發了?」
李觀一點了點頭:「天下大變,不比尋常了。」
陳國,應國的戰將得勝之後,都築造京觀,築造京觀的頭顱,恐怕不只是戰死的敵軍,沙場殘酷,從來無情,李觀一心中有一股極為強烈的緊迫感。
他和姜永珍有約定。
三年之內,姜永珍攻陳,而李觀一入西域。
可天下豪雄,並不只是他們兩個人。
就只是此刻的情報,就可以知道了五個不同的人,突厥大汗王,和陳鼎業聯手去攻應國;若是大汗王坐大,從草原之上馬踏中原,則是中原崩亂的結局。
西域攝政王,如果攝政王可以迅速吞併西域的話,那麼李觀一和江南十八州的生機就算是被斬斷了,反而是攝政王起勢已成。
陳鼎業,若可上聯突厥以克應國,又能力挫佔據西域的攝政王,以南部之國吞併西域,坐南攻北,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