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再說。
當即,蘇默瞧了冬明一眼,一本正經道:“很簡單,‘摸’出來的!”
如此明顯的預兆,冬明當然看出蘇默是故意的,可他的臉色還是黑了!好在極為些微,至少周信光瞧不出來。然而,卻逃不過蘇密的眼——他眼裡當即就有了笑意,特地也看了看冬明。結果冬明的臉色更黑了……
“具體而言……”蘇默略一想,指了指桌上的飲料壺,繼續解說,“潛質與實力的關係,就好像這壺與裡面的水。當然,人是會變的。而人的潛質也是會變的。變化的過程中,除非有什麼損傷,一般都是增長。不過,在特定時期內,譬如幾年之內、這壺的大小,幾個月之內、這壺裡水的多少,都是固定的。實力,就像水,倒出來、用出來,人人都能看到了。但壺卻倒不出來。我們出手一試,就是要‘摸’清楚這個壺的大小。這一點,並非一定要冕下來。不過冕下控制得好,體察能力又敏銳,‘摸’得準而已。”
……
因為此時對蘇密蘇默而言,已經不早了,姜靈他們便沒有久呆,回去吃午飯。
周信光的母親,許靜,感激姜靈照顧周信光——雖然對這一點,冬明很有疑惑,姜靈則深覺受之有愧——執意要請客,已經在廚房裡忙了小半個上午了。剛好姜富安與胡海燕要收拾些東西,所以小夫妻兩個今天中午蹭飯的地方,換了一處。
回去的路上,周信光就開始叨唸午飯,末了來了一句:“……我說,姜靈你沒在減肥吧?否則那拿手菜可就……嘿嘿。歸我了!”
“當然不。”姜靈失笑,“紅燒豬手,對不對?”
周信光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又搖頭嘀咕:“這裡搞個豬手真不容易,我跑去瑟倫,居然都沒買到,還是你媽媽拿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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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五十多了,卻很美——是有內在的“美”,而不是徒有其表的“漂亮”。脊背拔直,舉止從容,言語溫和,做事則利索。那是任何大明星都比不上的氣度:一站一坐,端莊優雅;一顰一笑,明亮誠懇,又有止有節;轉頭、顧盼之間,自然大方,儀態不亂。
姜靈知道這般的儀態是怎麼來的——還是小姑娘的時候,頭頂著一本磚頭書,甚至一盆水,訓練出來的!
頭頂有書,自然會拔直頭頸去頂住,於是人的姿態便向上舒展;頭頂有書。也自然得站如松、坐入鍾,才能穩當,於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也就在了;頭頂有書,轉頭、轉身時,須平穩勻速,於是回首顧盼之間,穩重從容。
而且,這不僅僅是個訓練成果的問題。俗話說“居養氣,移養體”,小時候學的規矩、養成的習慣,幾十年下來,習慣成自然,如此,不僅旁人看著精神大方,對自己的身體,也很有好處!
舊時大家族的小姐夫人,一般都深居內宅,平日裡管理僕役、處置家事,鮮少出門。可她們有這般貫穿終身的素養,無須另外的運動,仍然可以保持相當好的身材,長長久久地留住健康。
周厚載,撐死不過一個梟雄而已,怎麼捨得放開這般的女人!
……
這一頓飯賓主盡歡。
許靜並不拘泥“食不言、寢不語”這一條——周信光自己就說了好多話,把剛剛在蘇密蘇默那兒見到的有趣東西給許靜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許靜含笑聽,偶爾接幾句。她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天生的好嗓子,可說話不急不慢,嗓音又溫和。便足以讓人倍感愜意。
顯然,這母子倆一貫是這樣的。所以,姜靈雖然心中感概,卻並不拘束——其實連姜靈自己也沒意識到,她現在一坐下來,與冬明一個模樣:腰背筆直。
這不僅是受冬明影響的關係,還有練體術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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