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地,會給你打電話。到時候你給他寄點兒錢過去,他們兩口子到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去,沒錢可活不下去。”
樊勝美氣結,“我一個人來海市工作的時候,你們可一分錢都沒給我,那時候怎麼沒人問我沒錢活不活得下去。”她拉開抽屜,拿出一本陳舊的日記本,“這是我歷年給哥哥的錢,都記著。從今天起,先把他的房子轉到我名下,要不然一分不給。”
樊父這才開口:“你的錢都是給我們,不是給你哥。我們拿了錢怎麼處理,你別問。房子放在你哥名下,不能放你名下,免得你嫁人,房子姓別人的姓。”
“好吧,我是外人。”樊勝美無言以對,將抽屜鎖上。“媽,給我錢,我去買些夜宵。要不然都得餓著。”
“你真一分錢都沒了?”
“錢包都交給你了,還問。”
樊母只得掏出錢包,摸出二十元,交給女兒。又忍不住看著衣櫥裡的衣服嘀咕,“要換解放前還有當鋪,那些衣服起碼還能換點兒錢用。”
樊勝美走到外面直喘氣。她下定決心,絕不去別處找錢。
夜宵攤還真難找到饅頭,樊勝美將二十元錢全買了大餅,戰戰兢兢地衝回家。她想到最近報紙上總提醒大家接近年底,盜搶猖獗,一個女人別夜晚到處走動。可她被迫出門,都沒一個人憐惜她。半夜的大街異常安靜,風吹樹木聲,腳步聲,都清晰可聞,一陣風吹過,遍地風聲鶴唳,令人毛骨悚然。樊勝美匆匆去,匆匆來,等回到一樓門廳,看到睡眼惺忪的保安,才一顆心落地,緩下了腳步,可也上氣不接下氣,站在電梯前連舉手按電鈕的力氣都沒了。
但這一回,樊勝美沒哭。
安迪是22樓唯一正常起床的,她換上運動服準備出去晨練,照舊,先透過監視器看看走廊上有無異樣。今天,她看到有一個老年男子坐在2202門口,一口一口地吸菸,一聲一聲地咳嗽。安迪的手按在通話器上半分鐘,最後還是決定不呼叫保安,而是大膽走出去。經過2202的時候,老年男子抬頭看她一眼,安迪也看他一眼,看得出那老年男子一臉疲倦,臉上的皺紋似是雕刻出來的苦難。安迪忽然想到。難道這是樊勝美的父親?
她等電梯的時候,聽到老年男子一聲咳嗽。隨即一口痰吐到地上。安迪不由得往地上看一眼,果然。一地的痰。可見已經坐了好久。她看看2202微閉的大門,不知怎麼才好。她不敢邀請老年男子去她屋裡坐坐,暖和暖和,這走廊裡太冷。她怕樊勝美見了又來氣,懷疑她跟樊父私下接觸聊了什麼。她唯有鍛鍊去了。
等她回來,見到2202已經鬧成一鍋粥,最響亮的乃是小孩子的哭鬧聲,中氣十足,響遏行雲。老年男子還坐在門口。安迪匆匆瞥了一眼,彷彿看到抱著小孩子的是一個老婦人。天哪,樊家究竟來了幾口人?她還看到關雎爾拿著牙杯在洗手間門口跺腳。
安迪回到房間,就給關雎爾打個電話,讓她和小邱可以考慮到2201洗漱。關雎爾一接到電話就掛著兩隻黑眼圈飛奔而來。安迪這才確認樊家來了三口人。一會兒邱瑩瑩也拿著一堆東西飛奔過來,她心直口快,見了安迪就道:“我們洗手間一股尿味,不知誰拉到外面了。”等著的當兒,邱瑩瑩告訴安迪她們昨晚在火車站找人的壯舉。
安迪不接茬。唯恐一接茬又是得罪人。邱瑩瑩與關雎爾不同,邱瑩瑩嘴邊沒有把門的,傳話很容易,背後說樊勝美。更是罪加一等。邱瑩瑩則是一邊說一邊渾身活動,舒展筋骨,忍不住讚歎一句。有地暖的房間真舒服。
安迪直到與關雎爾一起上班,才將昨晚的來龍去脈全部搞清楚。關雎爾嘆道:“昨晚一夜下來。樊姐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