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能死與絕望,也可能死與寒冷。
至於chūn水。河流中,池塘中閃爍著點點的碎金,晃著人的眼睛。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覺到的chūn水,就很親切。
師父為什麼在傷心的時候寫到chūn水呢?那麼美妙的chūn水。為什麼恰似一江chūn水向東流的上半句會是帶有愁呢?我不知道。
我一天天的長大。可是一直沒有弄懂什麼是筆鋒,也不理解筆鋒與劍鋒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所以師父從沒有教我劍。他仍然很傷心。他老的很快。他變的越來越愛罵我。
我也覺得對不起師父,我覺得自己太笨了。
你不笨。師父說過。
但我仍然覺得自己笨。
師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傷心劍客。
一劍傷心。
二劍傷身。
三劍殞命。
師父本來是沒有打算收徒弟的。但那一天,他喝醉了酒走在街上的時候看到了我,我當時站在寒風中,手裡拿著一個破碗,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師父突然笑了笑,笑著笑著就吐了。然後他走到我的面前說,跟我走,我讓你成為傲視天下的劍客。於是我就跟著他走了。
看出筆鋒沒有?師父問。
我搖頭。
每次師父寫完字後都這樣問我,我每次都是搖頭。
二十歲那年,師父說,我要帶你行走江湖。那時師父已經隱居了十年。
師父再出江湖時是這樣的:左手拿著一罈酒,右手拄著一把破劍,慢慢的走著,有時風把他的亂髮吹下去蓋住了他的眼睛,他就甩甩頭。他有時會大喊大叫。有時會哭。我跟在師父身後,一個面sè蒼白,瘦瘦小小的年輕人。
當這樣的兩個人出現在江湖時,師父被人認為是瘋子。我被認為是瘋子的兒子,還有一點點的孝心。
有許多人同情我們。但師父一邊喝酒一邊拄著劍走了。江湖也有情,記住。我點點頭,跟在師父身後。
當然,我們也經常受到欺負。一些地痞流氓常打的我們鼻情臉腫。師父從不還手,別人一邊打他他一邊大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是打不死的;我不同,我拼命的還手,可我長的瘦小,我打不過他們,越是還手越是被他們揍的慘。但我還是還手。江湖無情,記住。師父說,怎麼樣對待有情與無情,這就是傷心劍的事了。說完師父一邊喝酒一邊拄著劍走了。我點點頭,跟在師父身後。
二十一歲時我們結束了流浪。你應該看透了江湖。師父說。
那天師父對我說,去,到河裡把自己洗乾淨。然後他給我一身乾淨的衣服。
你現在應該去面對生活了,養活你自己,也養活我。
然後師父問,你傷心嗎?
不,生氣,你騙了我,你不是劍客。你說過會讓我成為傲視天下的劍客,但你不是劍客。
師父摔亂了酒罈。他去拔那把平常拄著走路的劍,但那把劍已經鏽在裡面拔不開了。與是他不拔劍,對著天空揮了一劍。然後我看到樹葉紛紛落了下來。
我鼻子有些酸。
秋天了。我說。
不,是chūn天。師父說。
的確,不一會兒,chūn天的氣息又恢復了。
在我二十一歲時我給王家做長工。王家是一家好人,他們願意收留我們。
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王家的小姐,清兒。
清兒很活潑,也很友善。
你餓嗎?她時常問。因為我長的瘦小。
不餓。我回答。
你冷嗎?她也會問。
不冷。我回答。
可她不相信,每次問完後,她都會讓我跟著她。回來的時候我手裡就會拿滿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