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是開放式結構,開門就能看見自己單人床鋪,上面蜷縮個人。
“喂,喂……吃飯了,吃飯。”
程莫及睡眼惺忪,剛醒來對所處的位置有些反應不過來。
“還有,你怎麼突然過來了?這地方也不好找……”
他抬高手,用力揉了揉重重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髮,“小丫頭。”
“我來,接你回家!”
☆、第六章 現實短(3)
重重擺著手,跟在程莫及後頭,晃悠悠地兩邊倒,“張叔今天很高興,好久沒人陪他好好喝酒了。”
程莫及停下來,雙手扶住她的兩肩,問道:“你呢?”
“嗯?”重重仰著頭,正好能從他肩窩處看見月亮,又大又涼,“我當然也開心啊。”
“你什麼時候走啊,明天就年三十了?”
剛才吃飯,她助興也喝了兩口張嬸特釀的“桂花酒”,得虧程莫及及時把酒杯攔下了,不過現在還是有點上頭。
“我訂了明天的機票,你跟我一起回。”
張嬸把新被子抱到重重房間,她張羅著要給他鋪上,被程莫及極力攔住了,“我來就行,您去歇著吧。”
張嬸擔心地看了眼床上倒頭就睡的重重,“那你有事就敲我們門。”
回到屋裡,張嬸還是放心不下,對躺在床頭看書的張叔唸叨:“他倆住一起沒問題吧?重重還醉倒了,哎,這丫頭酒量也太淺了。”
張叔嫌她想太多,“我看那小程能特意找來,對重重就不一般,老婆子別插手年輕人的事。早點睡!”說完把書頁一折,就準備睡覺。
“那丫頭也是個苦命的……”
重重睡的床是單人摺疊床,鐵絲織成,躺上去有輕微晃盪,加一個人,力量會向中間聚攏。
一晚上都覺得自己在一個搖籃裡,怎麼翻滾都像被桎梏著,沒有多餘的地方動彈。
睡了一宿伸展不開的覺,重重醒來只覺得腰痠背痛,窗前的課桌上擺著兩床嶄新的被子,看樣子程莫及早就起床了。
程莫及陪著張叔在門口下象棋,看到她出來,張叔邊落子邊對她說:“你張嬸在屋裡,快去吃早飯。”
張嬸給重重灌了好些臘貨,豬肉、香腸,足足有一大包。“張嬸兒,我吃不了那麼多!再說學校也沒地方放。”她從裡面拿出一串香腸,“這個就夠了。”
張嬸不依,“那也給小程拿點,你回去也可以給老師同學分點。這裡也沒什麼好的,就是這多,村民也送了我們好多也拒絕不了。”
好說歹說,最後張嬸才同意不用都帶走。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我有時間再回來。”
張嬸拿衣袖擦著眼淚,“別擔心我們,自己在外邊兒好好的。”
“你這老婆子幹嘛呢!重重你別理她,明天就大四了,你也忙不用老惦記我們。”
“每次有志願者來,張叔張嬸都很高興,這裡老師就他們倆,在講臺前站了大半輩子,腿和肺都不太好,讓他們去省裡的醫院看看他們也不願意。兩老一輩子省吃儉用,存的錢也都給學校用了。對我這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人,也像親生女兒一樣……”
程莫及摸摸她的頭,拿指腹替她拭了眼角的淚花。
他們落地S市已經將近11點,程莫及把在計程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重重敲醒,“一會去超市,先清醒清醒。”
大年三十團圓夜,24小時營業的大型超市只有幾個零星的店員在整理貨架。程莫及推著購物車徑直去了冷藏區,“要五花肉還是瘦肉?”
等了半天沒聽到回答,轉身一看,她已經跑到了隔壁的貨櫃。
“三全好還是思念好?”她一手舉一袋冷凍水餃,詢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