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可是大爺根本不是你親哥哥呀”,然而話到嘴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淡淡一笑,風細細道:“不管如何,我總是母親的女兒!你們想想,若大爺不認我這個妹妹,他又何必平白生出這麼些事來!再退一萬步說,即便大爺不認我,身為母親的義女,母親留下的產業,也少不了我的一份,衣食總是無憂的,既如此,我又何必自尋煩惱?”
事實上,這些事兒,她早已想得通透了。她不是個一味樂觀之人,但更不是杞人憂天之輩,而從現有的情況看來,一切對她,無疑仍是有利的。在她想來,瞿家應該早知她並非瞿氏夫人所出,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對她不聞不問。
但無論如何,瞿家並沒將她的身份公諸天下,也沒有追討瞿氏所留下的產業,這就說明,他們雖沒將她當作連國公府的外孫女,但至少仍然將她視為瞿氏的女兒。更有甚者,她並非瞿氏所出這事,連瞿煜楓與瞿菀兒,瞿鎮父子也並沒透露。
風子揚那邊則更不必說,劉氏既然不知此事,那就說明,她風細細的名字,至少是寫在風家族譜上的,只這一點,其實已坐實了她風家小姐的身份,雖然她與風家其實並無血緣。
所有的一切,她都想得很是明白,但在目下的情況下,她寧可選擇藉此離開風家。
至於瞿氏夫人所遺的產業,她不貪,但也沒打算就此完全放棄。她可以少拿,但絕不會故作清高的一文不取。無論何時,沒錢總是寸步難行的,何況她並不打算繼續留在衍都。
所以,她會等著風入松。風入松若回來,那一切自是迎刃而解。風入松若久無音信,那她大可宣稱無意間得知自己的身世,一時萬念俱灰,決意出家,遊走天下,以尋找生身父母。這樣的訊息,一旦放出,無疑會是一個重磅訊息,也足以讓衍都中人談論個三五月了。
而箇中最大的可能,也許是風家與瞿家不願宣揚此事,放她走人了事。畢竟這事若傳了出去,難說不會三人成虎,有損兩家及已過世瞿氏的名聲。
這些話,風細細自然不會詳細同二婢解釋,事實上,她在前往凝碧峰之前,已命嫣紅又送了兩封書信給瞿菀兒與宇文琳琅,細述了這個秘密。
到了現如今這個地步,她所能指望的,似乎也只有瞿菀兒與宇文琳琅了。如果硬要再新增旁人的話,只怕就非宇文璟之莫屬了。畢竟這個天下,再沒有人會比宇文璟之更瞭解她的底細了。這麼想著的時候,風細細不免又是一陣心浮氣躁。
一時用過了飯,風細細也還是懶怠動彈,只是懶懶的窩在屋裡,尋了本閒書漫不經心的看著。將至中午時,外頭卻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旋之而來的,卻是內院管事薛嬤嬤的聲音:“小姐……小姐……瞿家大爺與大小姐到了!”
陡然聽了這一聲,風細細不覺大吃一驚,當即起了身,帶了嫣紅與嫣翠二人便迎了出去。她才剛走出院門不多幾步,便見遠遠的有一行人正過來。只是一眼,風細細便清楚明白的辨識出了瞿菀兒來。這位愛穿紅衣的公府小姐,今兒仍是一身絳衣,外頭卻披了一件月白蓮紋繡折枝梅花長斗篷,嬌豔絕倫中又透著清麗冷然,卻只讓人更移不開眼去。
而讓風細細格外的詫異的,卻是瞿菀兒身邊著石青團花大氅、身形頎長、風儀灑然的瞿煜楓。在她的印象中,瞿煜楓可從沒步入過這座原屬瞿府的風府別院哪怕一步。
含笑上前數步,風細細遠遠行禮笑道:“這幾日雪這般大,姐姐怎麼卻還來了?”
瞿菀兒也早見了她,聞聲便也笑道:“那日收到你的信,我便打量著要來看看你!不意天公不湊巧,連著下了幾日雪,直到臘八才放了晴,我想著你,便索性過來討碗粥喝了!”
風細細聽得一笑,她自然知道瞿菀兒此來,主要還是放心不下自己,所謂的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