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看到前頭的書房時,後頭紅英已捧了個紅漆雕花食盒追了上來。她是侯府的當家夫人,守門之人見她過來,行禮問安之後,便忙入內通稟,不過片刻出得門來,稟說侯爺有請夫人入內。
劉氏頷首,吩咐煙柳二人在外候著,自己取過食盒,緩步走進書房。才一進了書房,便見風子揚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案後頭,正翻看著卷宗,面色沉肅,雙眉微皺,似有不悅之色。
劉氏也不言語,只悄然無聲的走了上前,將手中食盒擱在一邊几上,打了開來,從中取出一隻青花纏枝蓮紋蓋盅來。她捧了蓋盅上前,將蓋盅輕輕擱在書案上,低聲道:“縱是公務繁忙,侯爺也該仔細身體才是!”說著已抬手揭了盅蓋,遞了銀匙過去。
抬頭看她一眼,風子揚微微頷首,也不言語,便接了銀匙,慢慢的喝著蓋盅裡的參湯。一時喝完了,劉氏忙又遞了帕子過去,風子揚拭了拭唇角,仍將帕子遞了給她,同時開口道:“柔兒那裡。你去過了?”雖是疑問句,語氣卻是十足肯定的。
聽他這麼一問,劉氏心下不覺一酸,眼圈兒也隨之紅了:“這才幾日,人已瘦了一圈兒了,我看著,心裡只是捨不得……誰曾想。這事最後竟……”嗓音已帶了幾分哽咽。
風子揚淡淡道:“哭什麼?這親事不是你們一直想攀的?如今總算攀上了。該高興才是!”語氣裡頭,卻也聽不出是譏嘲還是無謂。
劉氏哽咽了一下,到底輕聲道:“六王爺雖好。但王府裡頭,畢竟還有正頭王妃在,如何比得上……”她雖沒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卻是昭然若揭。
風子揚抬頭看她,眸光淡得看不出絲毫溫度:“早些時候我就說過。三爺不合適,你們只不信!如今我就明說了,柔兒就算嫁入三王府,也成不了正妃!”
劉氏一怔。臉色便有些難看,半晌默默垂了頭。
看她一眼,風子揚又道:“據我看來。六爺也未必及不上三爺!皇上如今春秋正盛,離那一步還早得很!須知君心難測。露在外頭的,未必是真!”
說過了這幾句話,他便揮了揮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劉氏此來書房,為的正是風子揚最後的那一段話,聞聲忙應著,收拾了蓋盅,轉身離去。劉氏一走,風子揚反放下了手中的案牘,微微失神的看向門口,面上神色一時難辨。
好半日,他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
雪越下越大,到了申時末,眼看著地上已積了厚厚的一層。風細細午睡醒來,再推窗一看,瓊樓玉宇、霜樹銀花,好一片冰雪世界。不由的嘆了一聲,她道:“好一場大雪!”
嫣紅用銀箸撥著手爐內的爐灰,添上新炭後,才又闔上手爐,捧了遞給風細細:“瑞雪兆豐年,這可是個好兆頭呢!”
一面接過手爐,風細細道:“這屋裡這會兒暖和,這手爐不要也罷了!”二人正說著話,那邊簾子一動,嫣翠卻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手上卻還捧了一隻粉彩丹鳳朝陽梅瓶。瓶內,卻插了幾枝枝幹蒼挺、花開半綻的臘梅。不必走近,便有一股冷香撲鼻而來。
風細細見了,少不得起身笑道:“這花是在哪裡折的,開的倒好!”
嫣翠笑嘻嘻的應道:“才剛小姐睡著,我便去同碧瑩說話!碧瑩就說今兒過去過去小廚房時,無意見著花園裡頭的臘梅開了,黃燦燦的壓著白雪,份外的精神!我想著小姐喜歡桂花,想必也會喜歡臘梅,便拉著她去折了幾枝來!”說著,舉了舉手中的梅瓶。
風細細一聽這話,也不免動了心思,只是想著外頭冷,又有些猶豫。嫣翠看出她的心思,忙笑道:“小姐可不知道,落雪的時候,看著冷,其實倒未必冷,等化雪了,那才真是冷!”
被她這麼一煽動,風細細到底動了遊興,道:“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