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笑眯眯道。
彷彿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越是面對這樣的青年,枇杷的心裡越是發怵。
“你不是應該——”
枇杷幾乎要脫口而出,但還是忍住了,硬生生地轉折道:“我以為你已經回去休息了。”
“哦,看來你知道了呀,我被罰的事情。”阿六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確實是好一通大刑伺候。阿六我可是因此去了小半條命呢——這都是為了你喔~”
聽著阿六扭曲事實的輕佻話語,枇杷只感到一陣陣地肉麻。
說什麼為了你——
明明就是青年先動的手。
“真是的,這什麼表情啊,是對我有所不滿嗎?”阿六像是有些不高興地樣子,湊近打量枇杷臉上的表情,“難為我放心不下,還專程跑這麼一趟。”
阿六說著又往前邁了一步,枇杷隨之退後,但是忘了身後就是書架。
阿六仗著身高的優勢,一下將少年困在兩個書架之間的卡角。
“這麼心虛的樣子,是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嗎?”阿六拉長語調問道,微微眯起的雙眼顯得愈發狹長。
見枇杷死守著背後的東西一言不發。
阿六索性也就不問了,直接伸手上去搶。
若是尋常的春宮圖也就罷了,同為男子看了也就看了,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問題是畫中的主角之一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
無論阿六看不看得出來,枇杷都無法過自己心裡那關。
所以,慌亂間枇杷也顧不得許多,幾乎是本能地一頭朝著對方撞了過去。
枇杷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以阿六的身體素質,他這一下很難真的產生什麼強有力的傷害,因此卯足了十成十的力道。
原本是再正確不過的,但他忘了……阿六剛剛在刑室領過罰。
也實在是阿六表現得太過於若無其事,導致枇杷完全忘了那茬兒。
由於一系列陰差陽錯的巧合,枇杷那一撞還是偏離了原來瞄準的目標,落在了某個不可言說且毫無防備的地方。
那一瞬,枇杷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然後就眼看著那麼大的一個人直直地在跟前倒了下去。
該說不愧是阿六,都那樣了還是佝僂著身子一言不發,只是額頭上的冷汗一直冒個不停,而且像是有演變成瀑布的架勢。
“你……你沒事吧?”枇杷說完,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多餘。
這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要不還是叫出來吧,叫出來可能會好一些?”枇杷猶豫著給出了建議。
但阿六還是一言不發,只用一雙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枇杷。彷彿要在少年的臉上生生瞧出兩個洞來。
枇杷心說,你看我也沒用啊。
“要不,我還是去給你叫人吧?”
正好,枇杷原本也不想跟這人多待。
雖然不知道從前是怎麼招惹這傢伙了,但經過這麼一折騰,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兒,只會有增無減。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但現實與理想有時差就差在一片衣角——沒錯,就是枇杷在轉身離開時,阿六伸長胳膊拽住的那一片衣角。
不得不說,這衣服的質量真挺不錯的。
不得不說,枇杷好像真就挺倒黴的。
所以兩個人會大眼瞪小眼地倒在一處,也就沒什麼可稀奇的了。
“……”
“……”
枇杷實在是沒什麼和這個人可說的。
——但阿六好像不是。
他慘白著一雙嘴唇,一張青白交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