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林暗想:〃那還用說嗎?她敢殺你,我就跟她徹底絕交,我打不過她也要死戰到底,起碼重創她,也算為你報仇了!可是……樸恆熾真的殺了你的話,我怎麼辦?我真捨得……不是,我真的會跟樸恆熾決戰嗎?〃一個個熟悉的女人面孔在自己腦海裡晃來晃去,全都是同樣的回眸一笑,使得他一陣陣地心顫。
他剛要打算正式承諾,卻突然想深了一層:〃女人本來就容易情緒化,就連蔡雪這麼冷靜的人也不例外,尤其是在亂世,她們腦子一熱,也許會真的做出過激的事來。蔡雪要是想要我永遠對她產生愧疚,說不定真的跑去大罵樸恆熾,平時樸恆熾也許不計較,這時候正火大,真要是殺了她,可就壞了!現在必須斷了她的幻想……〃念及此處,他的臉色漸漸冷峻起來:〃你要是無理取鬧,自己上去找麻煩,那我真的沒辦法。蔡雪,好好生活吧,別胡思亂想了。〃
還沒等他說完,蔡雪的淚花就洪水一般滾滾湧出,轉瞬間就把月匈口的衣服溼透了。王樹林見到她哭得這麼厲害還是頭一次,不知所措,正打算伸手過去安慰她,可猛然狠了狠心,轉頭離開了。
今晚加強了城防,巡視計程車兵多了一倍,甚至於霆和李佳都親自出巡。有不少人心裡暗地認為就是樸恆熾殺了南宮準和封長冶,然後假惺惺地要她的兩個徒弟守門,這還有什麼監督透明度可言?當然,都也只能想想罷了,誰也不敢表露觀點。樸恆熾本人跟南宮準統治方式的最大區別是,不會用暴力強迫他人尊重自己,而是因為傲氣太盛而毫不在乎那些細枝末節。在她看來,陌生的民間解禁者和熟悉的圈內人士,才是自己真正要提防的。
今晚樸恆熾還是回來睡了,她倒不是原諒了王樹林,或者說是消了氣,而是表示自己跟你睡在一個屋簷下,根本沒機會出去。王樹林也高度緊張,心想雖說你真要悄沒聲地出門,憑你的本事我也的確察覺不了,但我必須負責,倒要看看你晚上是不是一直在屋內。不過,誰都清楚這毫無意義,除非今晚,兇手還敢冒著雙倍風險繼續殺人。
晚飯各自在自己屋子裡吃,樸恆熾雖然是皇帝,但潛意識上總認為這是王樹林的房子,自己的住所只有這一間屋。王樹林經過時偶爾看到窗內的樸恆熾抱著雙月退,蜷縮在chuang上小口小口地吃罐頭,有些可憐,本想說幾句,可突然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拷問自己:〃她還需要你來可憐?她一巴掌就能拍死你!她只不過是長了一個任何男人見了都可憐的漂亮形象罷了!你別傻了!她這麼兇狠殘忍,又野心勃勃,會給所有人帶來災難的!你到現在還猶豫不決,不就是因為她長了一副好皮囊嗎?要是她長得跟王大權似的,你還會對她有這麼寬大的容忍度嗎?〃
可他又轉念:〃到底要不要跟她說說我的想法?如果她非要打這場仗,那我就提議她跟海島單挑去,這樣既公平又能最大程度地避免無辜傷亡……可是萬一她不同意……她肯定不同意,那我第二天再在朝堂上說,那就更沒意義了……還不如我明早上再說,嚇她一跳!當著眾人的面,她那麼要面子,總不敢不答應,否則不就是不敢跟海島交手嗎?而且他倆水平半斤八兩,打了好幾百年也沒分勝負,這次估計也是一樣。到時候大家打個平手,那都有臺階下,然後各幹各的,相安無事,豈不是好?〃他打定主意,還是明早再提吧。
半夜裡,樸恆熾突然拉開門,王樹林震驚得心跳急劇加速,本能地要坐起來,可陡然間想到自己這不等於承認了是在監視她麼?頓時尷尬地半坐在chuang上。樸恆熾面無表情,黑暗裡也看不出眼神裡的具體情緒,只是說:〃我是去上廁所,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過來看。〃
好在是在晚上,王樹林難以抑制地臉上發燙,也被黑暗掩蓋住了。他吞了口口水,說:〃你……你去吧,我怎麼敢跟著皇上……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