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坐在對面的辦事員輕輕點頭,確實離婚協議書裡寫的很詳細,看來雙方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堅持離婚嗎,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場緣分你們就此放棄嗎?”辦事員有些可惜,面前的俊男美女,坐在一起畫面明明那麼和諧,男的不像亂搞的人,而女的不像招蜂引蝶的人,可為何要離婚呢?
“我們堅持。”寧靜絲毫沒有猶豫,這樣的結果只是遲到了五年而已。
“是感情破裂嗎?”辦事員不死心的再次詢問,他真的好想挽救這段佳話。
“是。”
“不是。”
兩道不同的聲音赫然響起,這是葉致遠自走進民政局大廳內說的第一句話。
“嗯?”辦事員眉峰一挑,不明所以。
寧靜扭頭看向葉致遠,雙眼中充滿警告,示意他不要再亂開口。
“他今天有些發燒,說錯話了,可以辦事了。”寧靜沉下心來,冷靜的開口。
聞言,葉致遠笑了笑,發燒,虧她想的出來,不過既然她那般堅決,便隨了她吧。
寧靜的目的就是要離婚,所以今日無論發生什麼,她務必要辦好的。
辦事員將離婚協議書放在他們面前,寧靜刷刷的簽上名字,然後遞給葉致遠,他將鋼筆捏在手中,看著那已經簽好的清秀筆跡,然後緩緩的寫上自己的名字。
“咔嚓。”
“咔嚓。”
原先的雙人照被換成了單人照,鋼印印在他們各自的臉上。
“先生,這是您的。”辦事員見他遲遲不接,便出聲叫了他。
伸手,接過,心痛如麻。
清脆的高跟鞋聲響起,那是寧靜漸行漸遠的聲音……
空蕩的街,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寧靜不知道為何今日的街道會如此的安靜,像極了平靜的海面,沒有一絲漣漪。
只有她。
似乎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滴滴答答的高跟鞋聲,默然的響起,竟是那般孤單。
毫無方向,或許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裡。
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葉致遠在紙上落下名字的那一刻,她有那麼一瞬間是想要抓住他的手,想要讓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早上電話裡的聲音卻是一閃而過,那樣的念頭最終幻滅了。
去哪裡?
要去哪裡?
寧靜輕輕地詢問自己,卻發現偌大的M市,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可悲,非常可悲。
好冷,真的好冷。
她忽然有一種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雙手交叉在胸前,環抱自己,取暖。
可,還是冷,渾身像是冰窖一般,冷的手腳都發麻。
家。
忽然一個字冒出腦袋,像是晴天裡的一個霹靂般,驚醒了她。
對,回家,她要回家。
再也沒有猶豫,寧靜上了路旁的計程車。
寧靜一直都知道,在父親的眼中自己是最懂事聽話的那個,無論寧馨和繼母說什麼,她總是無限制的說好,似乎屈服於她們,是她的使命一般,只是現在想來,或許她又是最不聽話的那一個,雖然寧馨有些極端,有些驕傲,甚至於有些狂慢,但至少她一直陪在父親身邊,而她,五年的時間,又去了哪裡……
她一直想努力的做個乖女兒,卻還是讓父親操心。
她本想給父親一個安詳的晚年,卻不知道她的事給父親帶來怎樣的影響。
五年來,每次想到父親,想到家,心就跟被刀給剜過一樣難受。
其實在飛機降落在M市的一瞬間,有就想回家,就想衝進父親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