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他一跳。
知道科林是玩心+故意,但撞到沈惟安實屬巧合,嶽嘉明忍不住哈哈大笑,科林也連連擺手對沈惟安大喊「rry」。
沈惟安手裡捏著癟掉的氣球,看著面對面並肩站對他齊齊大笑的兩個人,十足有些惱火。
他把氣球隨手扔到腳下,還踩了踩,嶽嘉明走上前,噙著笑說:「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別生氣了。」
換平常沈惟安當然不至於為這麼幼稚的事情生氣,都多大人了,但是一看到嶽嘉明幫著那人說話就忍不住更生氣,冷冷地說:「不至於,就是你男朋友剛從幼稚園畢業呢,得麻煩你以後多教導教導了。」
嶽嘉明:…………
這時候虞姿的一些朋友和公司的部分同事陸續過來,嶽嘉明開始忙著接待,沒空和沈惟安拌嘴了。
人來得差不多,馬修斯才挽著虞姿,緩緩從二樓走了出來。
一樓的客廳的挑高鏤空的,所有人仰起頭,看到站在二樓樓梯欄杆前的馬修斯和虞姿——完全區別於以往的打扮,讓所有人都差點沒認出來。
虞姿瘦了許多,但這盛大蓬鬆的公主裙正好掩蓋了過於瘦弱的身形,看起來只覺得飄飄欲仙,她果然穿上了那非常不合她原本風格的大裙子,臉上卻是無畏又坦然的笑容。
發套垂順自然,都看不出來頭套的痕跡,臉上還有淡淡的妝容,遠遠看起來就跟沒生過病一樣。
音樂是科林選的,一個輕快的女聲歌劇唱段,嶽嘉明看到眼前這一幕,心裡已經十分肯定,母親跟這個人在一起,會得到幸福。
他非常感謝馬修斯和科林為虞姿做過的一切。
派對的氛圍十分輕鬆美好,來的都是真朋友,沒有人過多地提及生病治療的事情,都把虞姿當做一個正常人,並真誠地祝願她以後的生活能比以前更快樂。
甚至,看到馬修斯和她的狀態,所有人都已經心照不宣地明白了,毫不吝嗇地給他們送上祝福。
也許是順帶,或者虞姿和馬修斯都有心引導,許多人也同時在祝福嶽嘉明和科林,大呼「你們看起來就已經是一家人」。
這樣的場合下,嶽嘉明不好開口解釋,他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不是也覺得這就是他和科林最後的走向,也許沒那麼快,但最後,無非就是這樣。
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去解釋了。
沈惟安喝了許多的酒,派對開始前就已經在喝,因為討厭科林,更討厭嶽嘉明跟他站在一條陣線,科林一晚上都和嶽嘉明站一起,似主人般對賓客言笑晏晏,沈惟安全都看在眼裡。
不知不覺他喝到頭暈。
快到他離開的時間了,沈惟安飲下最後一杯酒,他知道這時的嶽嘉明早已忘了說過要送自己去機場的話,他其實也不真的在意這個,只是在這最後一個夜晚,他確認了現在的、以後的嶽嘉明會擁有完全與他無關的生活,他的親人他的「陪伴&ot;都已經在這裡了,沈惟安心中有許多茫然。
他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子。
他穿過客廳,從旁邊另外的走道上樓去房間拿行李,他跟嶽嘉明都住在三樓,那裡現在空無一人,冷冷清清,沈惟安站在房間,心中說不出的傷感被酒精浸泡,愈發膨脹,彷彿被領帶勒緊了咽喉。
他拎著來時帶著的手提包,身後突然來了人,是嶽嘉明的聲音:「你要走了。」
沈惟安回頭,嶽嘉明今晚也喝了不少,他穿著得體的西裝,戴著領結,頭髮向後梳起,精緻又自如,兩人面對面靜靜地站著,沈惟安只覺得樓下的喧鬧如海潮一樣陣陣襲來,遠遠近近地鼓譟著耳膜,說:「是。」
兩個人都知道,這一別,就真的不知何日再見了。
沈惟安心中騰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濃烈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