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煮了粥,不過還要過一會才能吃。」沈惟安說。
「我可以做早餐的,這些我會。」嶽嘉明說。
「不用啦,做幾頓飯而已,你就當我付房租吧。」沈惟安不以為意,他把煎蛋和培根裝盤,吐司機「叮」一聲剛剛跳好,電飯鍋裡粥才剛剛冒出熱氣。
「你先吃,我去洗個澡。」沈惟安說。
「不用,我還不餓,等你一起。」
陰霾的天色在過了9點半後突然開始轉晴,幾縷淡薄卻清澈的陽光斜斜地照在餐桌上,跟沈惟安沾染的一切都變得熱氣騰騰的,食物是,這個租來的房子是,連這個國家冷冷淡淡的冬天都是。
兩人坐在陽光普照的餐桌前開始大口咀嚼的時候,嶽嘉明對這個假期充滿了歡喜。
「天氣好,要出去走走嗎?」嶽嘉明問他。
沈惟安不置可否:「都可以,你想在家我們就在家,想出去就去走走。」
嶽嘉明覺得沈惟安來這裡這麼久,倫敦眼那種地標都沒去過,應該沒怎麼好好看過這個地方,雖然他自己也不屑去做旅遊客才做的事情,但卻莫名地很有興趣去跟沈惟安一起做這些,還有個不便表露的私心,他希望沈惟安就算有一天回到國內,想起在英國的時光,想起那些赫赫有名的標誌性的東西,都能聯想到自己。
當然,如果他能喜歡上這裡,願意留下來,那是最好的。
嶽嘉明認真計劃了這個假期,節後他們馬上要迎來第一輪的as考試,因此這個假期並不輕鬆,需要溫書備考。
他們從拉塞爾廣場開始逛起,嶽嘉明提前給兩個人做註冊預約,花了半天的時間耗在uol主圖書館,這個復古又恢弘的地方似乎也引起了沈惟安的興趣,兩人在書架間緩緩徘徊,又找了安靜的角落溫書,沈惟安低聲問他:「除了牛劍,倫大也是你的目標之一嗎?」
嶽嘉明點了點頭:「對,他們的商學院很出名,但只有碩士學位,沒有本科。」
「所以你肯定會念商科?」沈惟安問。
「對。」嶽嘉明沒覺得自己有很多選擇,數學與金融,只會是二選一,但單純的數學更偏向學術,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可以醉心學術不問世事的人。
商科,金融,金錢,也許是受虞姿的耳濡目染,嶽嘉明覺得這個冷血的金錢世界十分契合自己的本性,他還這麼小,?就無師自通地把所有金錢交易當做遊戲,認定自己可以從中獲取樂趣。
「你呢,你想念什麼?」嶽嘉明問沈惟安。
沈惟安離他很近,在安靜的場館內近乎咬耳朵一般:「我爸肯定是希望我念商科管理,將來繼承家業,但照我自己的性子,去當運動員最好。」
嶽嘉明眉頭一挑,這……有些出乎意料,卻又十分合理。
「游泳也好,自由搏擊也好,都可以,哪怕做運動教練,我也挺喜歡。」
但他又皺起眉頭:「但估計難,除非我完全自立自強,不拿我爸一分錢,就可以想念什麼念什麼。」
從圖書館出來,這一天的時間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他們買了麵包,在公園裡坐了會,掰碎了麵包屑餵隨處可見的鴿子和小松鼠。
日光漸漸在兩人的背後隱去,他們起身,又像昨晚一樣悠悠蕩蕩地壓了一段馬路才去搭地鐵。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天氣又漸漸陰沉了下來,一個狂風大作的傍晚,他們排了好一會隊終於坐上了倫敦眼,摩天輪緩緩升至最高空,燈火璀璨的繁盛之城匍匐腳下,嶽嘉明發現天空正在飄雪。
雪花從極小的碎粒到大片只用了很短的時間,紛紛揚揚,從墨藍的天空簌簌落下,上不見頂,下不見底,他們就這麼在半空中,看煙火之都在風雪中變成童話。
「突然覺得這麼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