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渴望在心裡見風見水地滋生膨脹,他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喜歡嶽嘉明的身體的,少年時期只覺得他跟自己不同,面板摸起來細膩又光滑,在一起的第一個聖誕假,可以輕輕鬆鬆把喝醉的他抱去床上,他覺得嶽嘉明像一隻天鵝,或是一件精美的瓷器,是易碎的,可是此刻的自己卻只想揉碎他。
沈惟安的腦子完全被身體支配,他不能抑制地想像了許多畫面,回憶嶽嘉明的氣息,上次臨走前的那個吻實在是太不夠了,沈惟安真正想做的遠遠超過那些。
這些紛繁的情|欲找不到出口,在沈惟安的身體裡橫衝直撞,他去浴室待了很久才出來。
待一切重新安靜下來時,他突然想頓悟了一些事,他仍舊不喜歡男人,這世上的男人,除了一個嶽嘉明,其他他都無法接受,哪怕讓他跟他們靠得近一些,只要超過日常接觸的距離他都會難受。
嶽嘉明是不同的。
對沈惟安來說,不僅不同於這世上的所有女人,也不同於這世上除他以外的所有男人。
他想見嶽嘉明。
他覺得嶽嘉明在說謊,「一切都過去了」?上次臨走前實在是沒反應過來,他應該當時就懟回去,你要是真對我無感,為什麼我摸你一下你就要敏感得要過敏?
早些時候還不覺得,還拉著他去看面板醫生看心理醫生,現在沈惟安想起來,嶽嘉明只怕心裡門清,根本就知道怎麼回事,而且,沈惟安一想起他為自己過敏,就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心理上的病就得從源頭治起,他有辦法讓他脫敏。
讓他習慣自己的擁抱、撫摸、親吻,甚至更多,從上到下,從裡到外。
嶽嘉明覺得眼前的情況有些超出他掌控的趨勢,沈惟安是個行動派,說到做到,他很清楚這一點,只是他不覺得一個人的性取向是這麼容易被改變的,沈惟安說喜歡他,嶽嘉明覺得這是比友情更多一點的喜歡,但不足以讓他們成為戀人。
現在沈惟安說要談戀愛,嶽嘉明有些擔心他頭腦發熱的真要來嘗試,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有些說不清的遺憾,如果這句話早出現許多年,他的心態也許全然不同。
他不後悔曾經的隱瞞,可是如果17歲時全然不顧理智,就將自己的一腔感情扔過去,告訴沈惟安我喜歡你,他們又會如何?
這個問題永遠沒有答案,嶽嘉明記起沈惟安父母去世後他說的那段關於「殊途同歸」的話,如果命運的真諦就是這四個字,那麼他會不會和沈惟安在一起,就全都交給命運吧。
命裡有時終須有,嶽嘉明根本不會強求。
沈惟安說了那句話後過了一個多星期,他們沒有任何聯絡,嶽嘉明漸漸又平靜下來,物理距離是可以讓心理距離變遠的,他想沈惟安可能冷靜下來之後自己感覺到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大家都停留在原位就好。
虞姿的身體在康復,馬修斯計劃再過一個月就帶她去弗利姆斯,那邊的療養院和住處都已經準備妥當,氣候比蘇黎世要宜人,兩人也徹底遠離慾望橫生的工作圈,人生到了這個境地,平靜平和的生活勝過其他一切。
科林來得很頻繁,幾乎每隔三天就來給虞姿做一次檢查,騎著他的摩托車上山下山風馳電掣,嶽嘉明看他跑得這麼勤,也不會想他到底有沒有私心,科林是個很坦蕩的年輕人,嶽嘉明那次在他家裡已經算很明確的拒絕過他,但科林說:「可是你知道,喜歡一個人,並不會因為被拒絕就不喜歡了,如果你身邊有了別人了,我會剋制我的喜歡,可是現在,我想我很難剋制。」
看到科林的時候,嶽嘉明有時候會想到伊森,他們不一樣,卻有一些細節非常相似,毫不掩飾的熱情,只是伊森孩子氣許多,更為依賴嶽嘉明,科林看起來更想照顧嶽嘉明,讓嶽嘉明依賴他。
科林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