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鐵匠。
那個時候,馮家打鐵鋪,在金陵城中,是數一數二的好手藝。就連軍隊也常常在他的鋪子裡面,訂做大批兵器,讓馮氏打鐵鋪,迅速地發展起來,成為了一個大的打鐵鋪。
但這一切,都在一個將軍來到他的店裡,看到他美貌的娘子之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那一天,當他看到娘子的屍首橫於房中,憤怒地衝出去找仇人拼命地時候,卻被一群早就準備好的兵丁圍攻,將他和打鐵鋪中的弟子都抓了去,關進大牢,控告他們私藏兵器,準備謀反。
負責審案的官員,卻是那將軍的好友,不由分說,便定了他們一個謀反大逆之罪,不待秋後斬決,便悄悄地在飯中加了毒藥,將他連同十五個弟子,一同毒死在死囚的牢房裡面。
他本是冤死鬼,尚未到壽數年限,死後怨氣沖天,化為厲鬼,領著一眾冤死的弟子,衝破法師在牢中鎮壓的符咒,闖入那將軍的宅中,憤然索命,將那將軍一家大小數十口,盡皆害死,連那審案的官員也未曾放過,端的是殺人如麻,在金陵城的厲鬼之中,也排上了字號。
犯下了這等滔天大罪,便是厲鬼也擔當不起。自此馮大柱也不敢去地府報到,壽數終了時,仍是混跡人間,帶著一眾弟子游來蕩去,也收了不少小弟,佔據了城中一小塊地盤,偷食享受人家的供奉香火,時而與別的鬼魂發生爭鬥,只是不敢再謀害人命,以免遭到地府注意,派出陰兵來剿殺他們這一支野鬼組織。
這一天夜裡,不知為什麼,馮大柱總覺得心神不寧,好象有什麼聲音在遠處召喚著自己,讓自己不由自主地想向那個方向去。
他心知有異,暗暗抵抗著想要離開自己地盤的想法,卻沒有注意到,自己部下的弟子,已經悄悄地一個個地溜出去了。
當他注意到時,最後一個弟子正在目光呆滯地向外面飄去。馮大柱大吃一驚,知道自己的部下都中了迷咒,這一去,不知還能不能回來。
心神一分,他立時也被咒語所迷,迷迷糊糊地出了地盤,直向城南飄去,一直飄到城南亂葬崗中,靈氣逼來,方才清醒,茫然四顧,但見自己已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陣法之中,身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鬼魂,有些還是熟面孔,都是在金陵城中稱王稱霸的角色,帶著部下小弟,惶然相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陣法,佔地廣闊,據著亂葬崗四處地形,成八卦之形,八面四方,到處都有無數鬼魂困在陣法之中,擠得挨挨擦擦,鬼挨鬼,鬼擠鬼,雖然也有清醒的鬼魂想要逃出陣法,卻是來得去不得,一飄到陣法邊緣,便有黑氣迎面湧來,將他們封回陣中。
馮大柱心知不妙,慌忙在陣中到處搜尋,找了幾十個部下,聚攏在一起,又和熟識的團伙首領打了招呼,到處尋找破陣的關鍵,和設立陣法的高人。
不多時,但見一個瘦小枯乾的老道士出現在八卦陣的中央,高居山崗之上,舉目環顧,望著無數被困於大陣中的鬼魂,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果然是金陵旺地,隨便一召,便有上萬遊魂野鬼前來報到!只可笑龜山派的蠢驢,空在寶山不知伸手撿拾,簡直就是捧著金碗討飯吃,愚昧啊愚昧!”
馮大柱當然知道龜山派的威名,當初施咒鎮壓他們的便是龜山派的法師。幸好那是龜山派一個不入流的小徒弟,法力不強,但饒是如此,那符咒也讓馮大柱困了多日才衝破逃出,因此對龜山派法師一向是又敬又畏。如今聽得那老道士對龜山派如此不敬,又顯然是他設下了陣法騙自己前來,不由又怒又怕,猜不出這賊道是什麼來歷。
道人此言一出,那些清醒些的厲鬼都面現怒色,嘶吼著向道人撲去。怎奈道人似是有備而來,周圍數十丈處,似是佈下銅牆鐵壁一般,厲鬼一旦衝到那處圓弧上,便盡皆被彈了回來,靈體劇震,都受了不小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