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的最中心位置,擺個圓陣或者方陣。
張用今天之所以用長虹陣,估計是基於兩點。
其一,他也知道泗州軍剽悍能戰,自己若是居於大陣最中心,有一半人馬無法投入戰鬥,陣線也要薄弱許多。而長虹陣則以厚實聞名,前中後三校,九個陣顯得異常厚實。王慎要向打到中軍大旗下,需要付出巨大代價。
其二,他佔有地利,一條三龍河正好從大陣的左邊經過。瀕河列陣,踏白軍想從左翼迂迴,除非戰馬身上長了翅膀飛過去。而在長虹陣的右翼則是片小高地,坡度雖然極緩,卻不利於戰馬衝鋒。敵人右校的弓弩手和步兵居高臨下,很容易就將騎兵給擋住了。
實際上,先前方我榮的騎兵也在那邊迂迴過,見討不到好,也懶得和他們糾纏,索性就撤了回來。
幾乎在同時,王慎和張用都意識到長虹陣右校那片小坡地是這一戰的勝負手。
讓方我榮好生歇息之後,王慎問:“攻擊敵軍右翼的是那一軍人馬?”
一個軍官回答:“稟軍使,是勝捷軍。”
“吳憲法的兵啊!”王慎心中有點擔憂。泗州軍各軍中,背嵬和踏白兩軍就不說了,那是精華中的精華。至於呼延通的前軍,在步兵中戰鬥力排在第一位。谷烈的破敵軍也不弱,屬於悍不畏死,猛衝猛打的型別。陸燦的選鋒軍雖然差上一些,可部隊的紀律性和相互之間的配合非常好,雖然打起來機械呆板,卻法度森嚴。
和他們相比,吳憲法的人馬要差一些,各方面都不突出,也沒有什麼特色。勝捷軍能夠拿下張用右校嗎?
王慎突然有些後悔:某還是考慮不周,早知道就讓呼延通去打敵人右翼,現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希望吳憲法不要讓我失望。
……
吳憲法冷著臉立在坡地下,微微抬頭看著上面,戰鬥已經打了半個時辰,但形勢卻不樂觀。
前方是一長溜丘陵。
不,也算不上丘陵,嚴格說起來只算是一片起伏如浪的旱地。這些旱地以前應該是用來種小麥的,此刻地裡的莊稼都已經收割完畢,只留下大片大片光禿禿的黃土。
地勢倒也不險惡,可土壤疏鬆,又被無數灌木、田埂分割得亂七八糟,不但沒辦法結成厚實的步兵陣,也不利於部隊和部隊之間的相互配合。
密密麻麻計程車兵吃力地朝前湧去,然後以幾十人為一隊散開,向敵人發從猛攻。戰鬥在坡地各個角落展開,敵我雙方都不斷有士兵倒下,倒在這吃人的古怪地形裡。
前面有甲士不停衝鋒,在彼此都後面都擺出大隊的弓手和弩兵射擊著行動不便的步卒。
漫天羽毛箭越空而出,在天空中彼此交織,然後又撒到下面的人身上。
神臂弩就不說了,拜大宋富庶的中央財政和先進的科技所賜,即便步兵手中的普通弓箭也極其精良。以力士開弓射出,也能輕易地達到驚人的兩百步距離。
勾魂攝魄的矢石在戰場上橫飛。
幾乎已經分不清楚敵我了,所有的人身上都帶著密密麻麻白的箭支,大聲呼喊著,瘋狂地揮動著手中兵器。
“刀盾手繼續向前,長矛手跟上,別掉隊了。不想被人射成蜂窩,就衝上去跟賊人攪在一起!”吳憲法面無表情地喊著,不斷將一都接一都隊伍投入這片吃人的坡地上。
這個時候再將部隊撤下來已經沒有可能,,泗州軍也沒有後退的習慣。如果就這麼被人打下來,勝捷軍的臉又朝哪裡擱?況且,王軍使中軍那邊一直沒有命令下來。顯然,他是要勝捷軍堅持住,堅持到拿下敵人右校衝騎陣為止。
那麼,就堅持吧!
敵人的右校衝騎的前陣已經被悍不畏死的勝捷軍打得一團混亂,眼見著就要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