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燕承錦近來諸事尚算順遂,凡事難免不會往陰暗處想,此番舉動戲弄的心思多少要勝過取人性命的殺意。聽聞何均這般說也沒有什麼可分辯的。嗯了一聲,低下頭去幫劉郎中收拾藥箱藥瓶。
何均披上外衣,靠在一側車壁上微微出神,林景生卻又取出幾個瓶子,倒出些黃黃綠綠的粉未,又倒了些清水在杯子裡調勻,向著何均道:“何大人,聽你說他動動手的地方離得並不遠,只怕他們還會追來,我會些須未手藝,替何大人掩飾一二。免得到時候惹麻煩。”
何均看到他難免就會想到那天不忍回首的場面,簡直不知該用何種面目去面對他。索性冷嘲道:“怎麼,怕被我連累?你不妨直說,何某還沒到不能自己走的地步……”
林景生還沒答話,燕承錦在一旁叫道:“好了,你們兩個先不要吵起來……”頓了頓朝何均道:“何兄誤會了,他不是那個意思。”
何均心道他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轉頭卻瞧見林景生偏頭衝自己宛爾一笑,頗有點兒忍俊不住的意思,一邊示意他閉眼一邊和和氣氣地道:“何兄想多了,我這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一旁燕承錦也是眼巴巴地看著,道:“於危難之中棄你於不顧,回頭皇兄要撥了我的皮。而且你不正是來尋我的麼?那就不要走啦。人多些畢竟好相互照應,我還指望著何兄受了我的恩情,回頭皇兄面前替我說些好話呢。”
何均覺得額頭上當日被盤子砸傷的地方又在隱隱作疼,暗道這算是扯平都還十分勉強,好意思說什麼恩情。他拿這兩人實在是沒脾氣了,只得依言閉了眼任由林景生在臉上塗塗抹抹。
片刻後聽得林景生了一聲:“好了。”頓了頓又道:“不要拿手去摸。旁邊有書,有勞何大人自己拿起來扇扇,一會兒就幹了。”
何均睜開眼,只覺得臉上緊巴巴溼嗒嗒的,聽到他這話只好把想伸去撓兩把的手放下來。
林景生收拾了瓶子,又過去在燕承錦面上也改動一二,他用的卻不再是那些古怪藥粉,而是一些胭脂粉黛。
何均冷眼看著他不多時將一切打點妥當,燕承錦從案和下的暗格裡摸出鏡子來照了照,倒還十分滿意,將鏡子拋給何均道:“何兄,你也看看?”
何均只得接過來看了看,只見銳中人面色微黃,嘴上粘了兩撇鬍子,眉骨唇角看上去都有些改動。整個人看上去頓時平淡無奇起來。和這張臉比起來。他平常看慣的那張臉顯然要玉樹臨風得多。再看看燕承錦黛眉明眸的模樣。這差別待遇委實再明顯不過。
除了何均不能讓人認出來,燕承錦也不便和對方打漿,別人倒也不需如何偽裝,林景生道:“這也只是以防萬一罷了。未必真會遇上。而且過了這一段,前面就有村莊。”
何均淡淡的應了一聲,冷眼看著他與燕承錦暗暗地勾著小手指小聲地商量著馮二小姐那裡要如何打聲招呼之類的,最後都安靜了下來。
所幸馬車寬大,並排坐著三人也不顯得擁擠。只是沒人說話,氣氛就略有點兒古怪。
何均忍不住問了幾句燕承錦這幾天的情形,燕承錦不太想說,答得糊糊的。何均也想不到別的話來說,瞧著那兩人默契地眼色來去甚不是滋味,只好當車廂內的其餘兩人不存在,拿了方才當作扇子的書來翻看。他這幾日委實奔波勞頓,這時終於尋到燕承錦,倒是鬆了口氣,不多時書啪啦一聲掉在旁邊,人自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時辰,突覺得身下的馬車停了下來。何均一驚醒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歪躺在了榻上,林景生也不知去向,只有燕承錦一人坐在榻旁,見他醒來,豎著手指輕輕噓了一聲。
何均識趣,頓時也不聲張,只聽得車窗外馬鳴律律,隱隱約約的夾雜著林景生與人說話的聲音。
何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