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是的。”她慌張地搖著頭,看著座上的太后道,“玉燈不是奴婢打碎的,真的是她們乾的。”
太后冷然地看了福晉一眼,“你不是說審得很清楚了嗎?就是這樣個清楚法?”
“並非只有綺翠一人看見,”唐氏忽然站了出來,垂首道,“臣妾也親眼所見。”
“唐夫人當時不是沒在東閣樓麼?”我冷笑道,“又怎麼親眼所見的?難道奴婢還將玉燈打碎了兩次不成?東閣樓並不該玉容打掃,但唐夫人卻幾次三番逼著她去,誰又知唐夫人是不是在幫綺翠隱瞞錯事?”
“奴婢也看到林大總管打碎玉燈了,的確是有兩次,第二次是奴婢親眼所見,”裴嬛忽然也站了出來,跪在我旁邊道,“奴婢與綺翠沒有任何人情糾葛,當沒理由為她隱瞞了?”
“你們還不都是一起的?”胤禎已經忍不住憤怒地叫了起來,“二嫂你就是這樣袒護毓慶宮的人是麼?”
我無奈地向他看了一眼,他這一鬧又打亂了我的思路,我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真的好怕他再為我出頭連累了他。他一張臉因憤怒漲得通紅,兩眼死死地瞪著福晉,我還從未見過他這麼不冷靜的樣子,心中更是慌亂。目光一轉,就看到他身旁的八阿哥,他的臉色從未有過的冷暗,面上眼裡再也看不到往日溫柔的笑意,只是垂目盯著地上那斑斑血跡,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他定是在想可以怎麼為我補救了。
我暗暗苦笑,這才看到還有一個人——四阿哥。他緊皺了眉頭看著我,深冷的眼眸裡似有什麼被壓抑掩藏著,只剩一個黑洞,他見我看向他,面容微微抽動,眼裡的黑洞卻更加深了。
我慌忙垂下眼,只聽福晉接著胤禎的話向太后緩緩道:“臣妾並沒有袒護毓慶宮的人,只因臣妾也看到了。”
她這話說出來,我心頭一震,心知這下是完了,抬眼一看,發現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看來她與唐氏背地不和的事這些阿哥們也都知道,她是最不可能維護唐氏的人,若連她都要幫著唐氏,那我還有什麼生機?她的話最公正最有說服力了,我不認也得認。
八阿哥的眉頭也緊緊皺起了,面上籠罩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憂色,似乎他也想不到怎麼可以為我開脫了。
胤禎滿臉焦急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福晉,還不死心地道:“那也可能是她不小心碰到的……”
他的話立刻就被唐氏打斷,“就算她是無意的,那也是死罪,何況她還是故意的,所以才要亂杖打死。”
“亂杖打死”這幾個字令我全身一顫,血液像是一瞬凍結了,身體上的疼痛倒好似暫時消失了,臨近死亡的恐懼令我神智更加清醒,我沉聲道:“奴婢怎麼可能如此不知輕重,在毓慶宮裡,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故意打碎東西?”
唐氏神情鎮定,似胸有成竹地向太后笑道:“起初玉燈只是弄掉了一角,或許她是無意的,但當臣妾趕到的時候,她竟然說不就是打碎毓慶宮一件東西,有什麼了不起,還將整個玉燈都拂在地上,很多人都看到的。”
緊接著綺翠和裴嬛就點頭附和。
我抬頭看向太后道:“太后知奴婢素來謹慎,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後宮裡誰不知道你有多囂張?”唐氏尖刻的聲音再次響起,“你都敢和十四阿哥睡到一張床上,還有什麼事是你不可能做的?”
這句話仿如晴天霹靂,我彷彿被巨雷擊中,全身猛地一顫,我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再也無法掩飾眼裡的驚恐。
那晚的事怎麼會有人知道的?青鳶、紫芸斷不可能出賣我,那又是誰?而且這事怎麼可能就傳到了毓慶宮?難道是今日帶來的小宮女中有人造事?
沒有一個問題我想得出來答案,我求助似地向胤禎看去,他臉色蒼白,神色也有些驚慌,但清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