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能勾起與容妃往昔回憶的東西,而且在那屋子裡,容妃畫了他的畫像,我將梔子的果實煮沸,加紅茶水,配以適量花青調和,用以塗染紙絹,再燃燒木柴,用煙燻紙絹,使其變舊。作畫用的墨中加黛青調色,畫好後再用香灰掩澤,使畫像看上去已有些年頭,更能表示容妃多年痴心,多年相思。
我不敢肯定他是一個念舊的人,但是從他念著過世的皇后對太子一再寵愛容忍,從良妃一曲霓裳舞就能讓他痴迷沉醉,我想他是一個憶起舊情時還是會動情的人。
我寫的那篇《帝妃賦》,當然不忘將他誇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將容妃寫得淡然賢惠,更將他們曾經那段溫情描繪得蕩氣迴腸、催人淚下。幫助容妃倒是其次,我也怕她過河拆橋,不可能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她身上,要是她不能打動康熙,又或者她能離開這裡了卻不帶我走,我可不能只為他人做嫁衣。
我現在能打動康熙的舊情,就是孟清諾了。
可恨他們走的時候也不叫我起來,我仍是跪在地上。為彈方才那複雜的琴曲,傷口又有磨破,雪白的紗布下隱隱有血透出。
貴妃向我走來,面上不知是驚是氣,有些惱怒地道:“又是你在搞鬼,你還真有本事,竟然到了這地方都還能見著皇上。”
我垂頭笑道:“那要感謝貴妃娘娘手下留情,只是將奴婢弄來這裡,奴婢一直感念娘娘大恩,尋思著一定要出去報答娘娘,娘娘對奴婢的教誨,奴婢一刻也不敢忘記。”
“你……”她哼了一聲,“那本宮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報答本宮。你能不能走出浣衣局還是問題。”
“沒有把握,奴婢也不敢驚動了娘娘。”我仍是垂著頭,溫順地道。
這時,在她腳邊忽然多了一雙腳,黑色的靴子在明亮的宮燈下反著白光。只聽太子的聲音道:“方才那一曲是你所彈?”
他明明都已經看到了,還明知故問,看樣子是想起了當日在秀女營的情景,他這問話倒更像是想確認當初彈那胡笳十八拍的人也是我。
“是,奴婢只是思兄情切,不想驚擾了太子爺……”
“你有兄長?”他隨口一問。
“奴婢的大哥曾經還是太子的少傅,可惜他……”我語聲哽咽,裝做難過得說不下去。
“你是孟大人的妹妹?”他語聲中充滿了驚疑。
“是,孟清諾是奴婢的大哥。”
“什麼?”他和貴妃同時驚撥出聲。接著他立刻道,“你起來說話。”
“謝太子。”我站起身,目光在他身後的人面上淡淡一掃,孟清諾是我哥這句話不止是讓他和貴妃震驚了,除了胤禩、胤禛、沐晨風、靜璃少數知情的人,其他的人都震驚了,胤禎張大了口看著我,面上的表情古怪之極,驚中帶著喜,喜中又帶著疑。
靜璃的臉在夜色下變得慘白,眼中滿是恨意。但是我不介意了,最快接近康熙、得到他信任的方法就是藉助孟清諾了,而今孟清諾已死,更是無從對證,他的一切事我最清楚,根本沒人能說他不是我哥。
“你的手怎麼了?”太子盯著我的手,“彈琴傷著的?”
我已經痛到麻木,不在意地將手縮排衣袖,淡淡道:“只是有些凍傷,現在已快好了。”
他或許是看在孟清諾的面子上對我有此關心,畢竟我做太子少傅的時候,還是與他密切接觸過一段時間,他對孟清諾一直賞識信任有加。
康熙和容妃回來了,從容妃的神色上看,她應該是搞定康熙了。而且她倒沒有過河拆橋,還將我的事都對康熙說了。
“好一篇《帝妃賦》,寫得好,寫得好。”康熙連聲稱讚,看著我道,“睹物思人,可惜孟卿家……”他長嘆了一聲,面上浮起一絲惋惜難過之色。孟清諾能得到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