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抓了我爹孃,我不現身就要斬了他們,你說我能怎麼做?”
我愣住了,竟然不是她找上門,那會是什麼人密告了我的身份?知道我冒名頂替的人就只有那麼幾個,連胤禩都不知道具體的來龍去脈。
“赫舍裡家的人知不知道你還活著?”我想到了和林家關係最好的玉容家。
“他們不知道。”她很肯定地道,“我爹孃對任何人都說我已經死了。”
“你爹孃送我進宮選秀,那就是欺君之罪,你說什麼我挾持你、他們被逼無奈有什麼用?你以為這樣皇上就會從輕發落了?”
“那也總比說真相要好。”她還說得很理直氣壯,“你的欺君之罪也是定了,多背一件罪又怎麼了?還有雍親王、八貝勒、沐將軍這些人在,他們也不會讓你有事。”
她似乎說得有理,不管是何種欺君,我都是欺君了。這一次,誰都救不了我。
其實我不是怕死,我知道一切都有代價,因為這一場冒名頂替,我與胤禩相知相戀,我不會後悔。到今天,我已經覺得很累很累,軟弱的時候,我不止一次想,也許死對我來說是解脫,如果要我眼睜睜看著做盡一切都無法改變結局,我沒有那個勇氣看到他死在胤禛手裡,我寧願先走一步。
一個對死早就有心裡準備的人,並不畏懼死亡,只是現在走還早了些,還會不甘心。
“你的主上到底是誰?”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還想在死前弄明白。
“我也沒見過。”她只說了這一句就閉目靜坐,再不說話了。
沒過多久,她被人帶出去了,之後再沒回來。我軟軟睡在冰涼的地面,被從前那算命的說準了,我要做林芷陌就在劫難逃,早已知道禍之所伏,卻總是帶著僥倖,這一天的到來不過是遲早,我開始相信命了,一路反抗至今,我都沒能逃出命運的捉弄。
牢中時間彷彿過得特別慢,思維也漸漸停頓,只是睜著眼,看著那斑駁潮溼的地面,直到面前出現一雙繡花鞋,紅色鞋面,銀色花邊。
我微微轉頭,目光往上移去,玉容焦急緊張的神情在屋頂深灰的背景下顯得異常恐怖。
她扶我坐起,帶著責怪又著急的口吻,“我早說過格格不是好人,你不聽我的,現在可怎麼辦?”
我背靠著牆,閉上眼,默不作聲。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她搖著我的手,“難道就這樣認了?”
“可以不認嗎?”如果我真是林老爺的親生女兒,他怎麼可能如此害我?我就是冒名頂替的,這根本由不得我不認。
“總要想想辦法。”她急著道,“我去求八爺,讓他一定要救你。”
我睜開眼,靜靜看著她良久,淡淡道:“我的確做錯了一件事,只能怪我自己,如果這一次我沒有死,我想我不會再錯第二次,很遺憾,我們不能再做姐妹,你走吧。”
她怔了怔,“你不會有事的,我會等著你出來,我們還可以再做姐妹的,我去求格格……”
“你走吧。”我打斷她,“讓我靜一靜。”
她的表情一瞬僵住,起身走到門邊,忽又回頭,“你一定要小心格格,若她來看你,你一定不要吃她帶的東西,她真的不是好人。”
我閉上眼,聽著她的腳步聲遠去。
格格真的帶著吃的來看我了。我從未見過她此刻這樣的神色,面上平靜如水,眼裡卻是風雲萬千,無從分辨那些掩藏、掙扎的情感。
“有什麼話要說?”她沉默著看了我很久,終於開口道。
“能給我紙筆嗎?”我也沉默了很久,終於做出了決定。
她轉身離去,片刻後給我帶來了宣紙和筆墨,然後走到一邊去靜靜等我。
長長一卷數千字,我可能寫了好幾個時辰,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