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夠靜下心來入定參悟,她心中的那絲嫉妒立刻消散了。所謂天道酬勤,如此勤奮之人,若是無所成就,那反而才要讓人懷疑老天是否不公。她自己,凡俗之事牽扯得太多,是不可能這般努力了。
想到這,宋思依未免有些黯然,但旋即振作:“我做的事情,比天下修行者加起來做的還要大,我專心修行,便是進入至階,也不過壽五百歲罷了,可若我所做的事業有成,遺澤何止五百載!”
當下,她也盤膝坐下,靜心等待。她一入定,便覺察到周圍水靈活躍無比,彷彿一個個都有了智慧知覺,都在歡欣跳躍,湧向盤膝而坐的盧瑟。她在盧瑟身邊,卻連一個水靈都無法留住,只能放任那些水靈穿過她的身體,撲入盧瑟胸膛之中。
“真是奇了,這盧九郎修行的究竟是什麼功法?”宋思依驚訝地想。
四、午夢千山,窗陰一箭(四)
對於修行者來說,時間過去的速度是極快的,他們壽命更長,但可以利用的時間反而比普通人更短。|想|文|學因為絕大多數時間,他們都要用來修煉,他們沒有多少功夫去經歷喜怒哀懼離愁別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修行。
也正是因此,他們缺乏普通人的人生體驗。
只有少數講究入世的修行者,主要集中在象九品堂這樣的世家之中,才會讓門下弟子前去歷煉,體驗普通人的生活,進而頓悟得道,在修行境界中取得突破。但在修行宗派看來,將突破的可能性寄託在那可遇而不可求的頓悟之上,還不如用靈丹妙藥玄功奇法這些來得實在。
宋思依呆呆看著盧瑟,雖然洞中不知時間,但盧瑟保持現在這種狀態,至少也有三天了。
她知道盧瑟可能是頓悟之後,突破了什麼關隘,因此需要大量時間來鞏固自己的收穫,因此她並不慌張,更不為盧瑟的安危擔憂。
只不過是象她這樣算計慣了的人,突然靜下來,什麼都不需要去算計,實在讓她無聊。
她的乾坤袋中還有些食物,而且她已入先天境界,辟穀有成,十天半月不吃東西,並不會覺得飢餓。
“這位盧九郎,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物,難道說他真以為,自己因為一言讖的緣故,不會對他下手,因此敢放心大膽地在此破關?”
這個問題幾天來始終困擾著宋思依,在恢復力量之後,她也曾經再次嘗試用一言讖來察看一下盧瑟的過去與未來,結果都令她失望,她看到的,不是盧瑟已經是個死人,就是一團無法突破的迷霧。
盧瑟當然不是個死人,也不會是奪舍的修行者之人,那樣的人,並不能瞞住一言讖。
“除非察看與他相關的別人的命運,否則根本窺不得天機……”
宋思依很些苦惱,一言讖並不能事無鉅細地預見到未來,只不過在有些關乎命運的大事件上,它能夠看到一線。比如說,她在遇到高牧野的時候,可以憑藉一言讖預見到,若沒有盧瑟在旁,自己的未來必是死路一條。她只有細細分析一言讖所帶來的資訊,經過縝密地推理,才能得到對自己有利的結論來。
正想著,盧瑟眼皮忽然跳了跳,接下來撩起眉。
他睜開眼的一剎那,兩道光華從他的眼中射出,彷彿是燈光一般明亮。這正是取得重大突破之後,精氣神外渲所致。
深深呼吸一次,盧瑟滿心歡喜。他可以感覺到,以前自己體內還只是涓涓細流的水靈,如今已經成了波濤翻湧的江河,不僅連綿不絕,而且壯大寬闊。他深信,此時若是讓他再全力施展冰霜新星術,即使是聖階的修行者,也不免要被困住片刻。
當然,也只能困住片刻,而且還要給他足夠長的時間來施放,因為冰霜新星術他還做不到瞬發。他目前能夠瞬發的,仍然只有那個祛邪救人的水靈甘騰術。
“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