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火車最後一節車廂的頂上。
雖然綠皮車是出了名的慢,但經過幾次大提速之後,它的速度也可以達到近百公里,因此趴在光滑的車廂頂部,還是需要一些技術的。年輕人吸了口氣,身體向前猛衝,從最後一節越到了前一節。
他的身體在空中有明顯的滑翔,就象是一隻燕子。
列車繼續向前,年輕人神情有些焦急,因為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所以他覺得時間緊迫。他再次前躍,當他第四次前躍落下時,出了一點意外,為了躲避從路邊伸出來的交通指示牌,他身體偏了些,沒有滑翔至車廂頂的正中部位,而是偏移了一米多。他的腳在車廂邊緣滑了下,身體失去重心,幾乎翻落下去。
落地前一瞬,他抓住了火車上的一個扶手,身體飄在火車之側,象是掛著的一塊帆布。
這是一節臥鋪車廂,因為夜晚的緣故,裡面的人都睡了,沒有人看到他掛在窗外的情形。
年輕人吸了口氣,翻身,抓住扶手的那隻右臂上的肌肉瞬間墳起,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他藉著慣性在空中蕩了兩下,然後飛身、翻滾,落回了車廂頂部。
“嗵”的一聲響,讓推著小車在車廂裡叫賣的乘務員抬頭看了看。
年輕人伸出手,在他的手背上,有紋身一般的花紋,這是一座古代尖塔模樣的花紋,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紅光。年輕人心中的焦急更甚了,這與養氣無關,當初謝安在收到淝水之戰結果時能鎮定自若地下棋,可下完棋後還是興奮得磕掉了鞋後跟。
“事態緊急!”年輕人再次深吸了口氣,他顧不得驚動車廂裡的人,用力在車廂頂上一踏,身體箭般射出。
他踏過之地,兩上深達寸許的腳印明顯騰了出來。
緊接著是第二對腳印、第三對腳印,他每落下一次,便在車廂頂部留下一對腳印,那“嗵嗵”的聲音,也從這趟十六節的列車尾部,延伸到了車頭處。
車廂中昏昏沉沉的旅客們並沒有把這聲音當回事,只有一個小孩子問他的媽媽:“媽媽,天上怎麼嗵嗵的響啊?”
“要打雷了,睡吧睡吧,好孩子睡覺不說話。”疲憊的母親如此回答。
當年輕人在車頭處停下腳步時,他已經看到對面的燈光。那是一輛迎面開來的火車,由於扳道工的失誤,兩輛火車相對行駛,距離已經不足三百米。
兩輛火車的緊急制動裝置同時發出尖嘯,兩個車頭裡的司機同時發出帶著哭腔的咒罵。
特別是另一輛火車的司機,他很清楚自己這趟車上掛著的是什麼,如果出現意外事故,這方圓數十公里的範圍內,都將被有毒的化學氣體所包圍,而任何一點火星,都有可能引起爆炸。
“該死,晚了!”年輕人在一瞬間咬緊了牙。
旅客列車上的司機發現一個人影從自己的頭頂上落了下來,他一隻手推著自己的車頭,另一隻手臂伸開,伸向迎面來的那輛貨運列車,彷彿是要將那貨運列車推開一般。
這個時候司機根本沒有功夫去想為什麼車廂上會滾下一個人,他只是全力按住緊急制動裝置,向滿世界的神靈祈禱。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一切只是徒勞,這一車數千旅客的生命,都面臨著危機。
對面的司機同樣看到了這個身影,但他的心理壓力更大,已經沒有理智讓他去判斷髮生了什麼事情。
火車的急剎車除了製造出巨大的噪音外,還讓原本昏昏沉沉的乘客們陷入慌亂中。有些臥鋪的乘客,由於慣性從臥鋪上摔落下來,還有些沒有坐穩的乘客,或磕著頭,或撞著肩。巨大的不祥之兆浮現在每一個人心頭,他們驚惶失措地互相打聽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是兩百餘米的距離,對於高速行駛中的火車而言,只是轉瞬的事情。
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