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豐?」林稷愣了下,惱怒地喝道,「我不是讓你在外面等著嗎?你怎麼進來了!」
「我被斛律偃拖進來的。」
「怎麼回事?!」燕豐右手邊響起崔億霜火冒三丈的聲音,「這青霧是你們藥宗堂的東西嗎?你們藥宗堂的人竟然如此沒用,人死也就罷了,連自個兒的東西都管不好!」
另一側的悟啟道:「崔姑娘,聽聞你們雲煙教也擅於製作這些藥物,這片青霧對你來說豈不是小兒科?」
「呵呵。」崔億霜逮著機會便反唇相譏,「悟啟真人真是能耐,上下嘴皮子一張一合,便毫無壓力地把擔子全部甩到了我肩上,我們雲煙教的確在製作藥物上略懂皮毛,但俗話說各有所長,你覺得我們雲煙教在這方面能和藥宗堂相提並論嗎?若是能,這裡就不叫藥宗堂,該改名叫雲煙教了。」
悟啟沉默片刻,涼颼颼地說:「看來崔姑娘不急,這種時候還能耍嘴皮子功夫。」
「悟啟真人誇讚了,我怎麼比得過悟啟真人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想落了下風。
不一會兒,青霧裡充斥著刺鼻的火藥味。
直到林稷怒不可遏地吼道:「都給我閉嘴!」
悟啟和崔億霜瞬間噤聲。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起內訌!吵吵吵,整天就知道吵,等出去了,我找個地方讓你們吵個夠!」
悟啟和崔億霜不做聲了。
青霧中傳來林稷壓著怒火深吸口氣的聲音,須臾,林稷又道:「秋北,你怎麼看?」
方才在整個過程中始終一聲不吭的秋北被林稷點了名後,才平心靜氣地開口:「不知林宗主是否聽說過藥宗堂內部的陣法?」
林稷想了想:「略有耳聞。」
「近幾年來,藥宗堂不斷加多加強內部的陣法,大大小小,層出不窮,聽聞甚至有不少藥宗堂的弟子喪命其中。」秋北道,「但有一樣陣法,是在藥宗堂創立之初便設下的,那就是桃花陣。」
「桃花陣?」
「桃花陣這個名字聽起來風雅,其內裡卻殘忍又血腥,它的陣法圖案是一朵五瓣桃花,這意味著需要四個獻祭之人,而被獻祭之人要站在桃花的花芯處,以鮮血啟動陣法,一旦陣法成功啟動,四個獻祭之人會進入被獻祭之人的潛意識裡,如同案板上的魚肉,被宰割殺害並吸取靈力和修為。」
秋北的語速不急不緩,像是在娓娓道來地講述著一個故事。
但他講的故事讓在場所有人都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在青霧中蔓延開來。
半晌,秋北又道:「林宗主,難道你沒發現我們五個人所站的位置正好對應桃花的五朵花瓣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面如死灰的燕豐趕緊開始判斷其他人的位置,隨即覺得一盆涼水澆下,將他整個人潑了個透心涼。
果然——
他們五個人的位置正好對應五朵花瓣!
燕豐眼前一黑,險些當場厥過去,還好他及時穩住腳步,便要朝其他方向跑。
顯然其他人也是相同的想法。
心急如焚的他們並未發現眼前的青霧正如潮水似的退去,等他們有所察覺時,腳下的地上赫然出現了桃花花瓣的印記。
滴答——
滴答滴答——
有水滴聲響起。
他們同時抬頭往前看。
慢慢變得稀薄的青霧影影綽綽地映出一道消瘦的身影,青霧散去,只見那個人穿著一身黑衣,黑髮高高束於腦後,露出流暢的側臉輪廓以及慘白的面板。
那個人的右手手心被劃了一刀,鮮紅的血從翻白的皮肉裡溢位,順著食指和中指往下滴落。
血源源不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