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我帶你去代王府,找幾樣合心意的首飾。”
“我只要我的退思少攀折些花草就好了,什麼首飾都不要。”薛五微笑著與范進抱在一起,良久之後道:“這邊的天氣乾燥,不比江南。你去鄉下時,千萬要在意身體,多喝些湯水滋補。你這次去鄉下主持檢地不比江南,萬事多加小心。”
第五百六十三章 暗刺
京師,張四維府中。
最近幾天京師天氣不好,張四維偶然小恙,告假在家。
其實他的病並沒有真的嚴重到不能視事的地步,之所以不去值房,主要還是為了韜晦。張居正以獨斷聞名,張四維便以陰柔取勝,刻意做出這種姿態,自然不是為了給文武百官看,主要的服務目標還是皇帝。
隨著皇帝年齡日增,張四維不相信其會甘心做一個無為之君任首輔擺佈。從小生於商賈之家的張四維,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面臨權柄之時,人的心腸會變得何等毒辣。當日自己父親為了那筆富貴,一樣做出殺人滿門之事,之所以留下那個女子,並不是因為同宗同族血脈淵源,也是別有所圖。
張四維其實動過念頭,將自己家中的女子送入宮中,成為天子妃嬪。但是生性多疑的父親,否決了他的提議。只有把這個女子放在身邊,才能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一旦其離開掌握,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連自家人都會如此殘酷,對上外人就更不用說。張四維現在做的就是等待,等著天子有朝一日對張居正動手,自己就能取而代之。要做到這一步,就得讓天子看到,自己與張居正不一樣。
當然,這樣做自然也會有後果。比如在權柄上,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次輔,權柄還不如申時行、餘有丁這兩個群輔為大。原本張居正獨斷專行,事事自己做主,所謂群輔次輔,都不過是他的應聲蟲。可是自從范進大婚之後,張居正的行為也發生了變化,其開始把一些權力主動讓渡出來,把一部分工作交給群輔去做,自己只把控方向。這與過去事事親歷親為的張居正,簡直判若兩人。
人不會隨便就發生變化,自然是有人看出張居正原先行動的不妥並加以指點,才能讓他改弦更張。放眼天下,能夠勸動張居正的,大抵也就是范進以及張舜卿這對夫妻。
每念及此,張四維心裡就對自己這個弟子產生巨大的怨念。如此棟樑之才,怎麼就偏生歸入張居正門下?如果他肯投奔自己,高官厚祿美人富貴難道自己給不起?這樣的才俊為張江陵門下,外人又怎麼和這個相國鬥?
原本江陵黨人雖然四處開花,但是作風浮躁行事跋扈,仗著張居正的勢力為所欲為,工作固然能做,但是留下的把柄也不少。一旦這棵大樹倒下,想要找他們的麻煩不費吹灰之力,是以雖然號稱群賢畢至,真正能讓張四維看中的人並沒有幾個。范進的出現,卻讓張四維真正感覺到了危機。
從上元的整頓,以此為樣本,在江南推動新法,再到如今的重訂黃白冊頁。張四維看得出來,范進正在以某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對張居正的新法查漏補缺。把自己原先發現,且故意不提醒的漏洞一個個全都補上,讓新法變得無懈可擊,難以撼動。江陵黨人的行為,也在漸漸收斂,作為他們的盟主,張居正也不像以往那樣無腦護犢,而是開始有意識地約束門下,注意言行分寸。
不能撼動新法,又抓不住江陵黨人的把柄,就無法徹底否定張居正,想要打倒這個權相,就只能靠著老天的幫助,再有就是一些想不到的盟友,比如眼前這個太監以及其背後代表的人。
後世有人片面認為,明朝太監與文官勢不兩立,事實上兩者互為表裡,關係親密。自明中期開始,任何一個得勢的文官,都必然與某個太監是莫逆之交而且結成正直上的聯盟關係。比如另一條時空線中,明末閹黨之爭,一方面是魏忠賢,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