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斌點頭,老婆學法律的,這是公民基本權利,他早被普及過。
“至於他叫別人爸爸,”蘇錚沉吟了一下,“我不鼓勵,但是他如果願意,我不會攔著。人心都是肉長的,別人對他好,他以此為報,合情合理。”言下,竟有絲絲閨怨,秦斌不能陪著兒子長大,咎由自取卻傷了全家。
秦斌抬頭看別處,下定決心似的,狠狠的點頭,手卻不曾鬆開。
蘇錚掙了兩下沒掙脫,不解的看他。秦斌回過神,低頭看著蘇錚。這個女人,曾經是他的老婆,彪悍的老婆,能幹的老婆,他甚至想起來她在床上也令人愉悅的“彪悍”……秦斌猛的拽過蘇錚,抱進懷裡,緊緊的摟了一下。在蘇錚反擊之前,又把她鬆開,送到一臂遠的距離,徹底的放下手:“等我爸好了,我就跟你辦手續。這段時間,請你……”
蘇錚點點頭,鼻端還有秦斌懷裡的氣息,男人味兒,熟悉的令人腎上腺激增,危險地讓人發抖。
“路上開車小心點兒。今晚我值夜,你休息一下吧。”秦斌揮手,握在手裡的黑色皮手套在空中無力的晃了一下。
初春時節,北京的天空還算清朗,秦斌身形高大,長長的風衣下襬左右搖擺,慢慢的變成蘇錚記憶裡的剪影。坐進駕駛座,蘇錚才允許自己哭出來。
不是不想複合,真的是不敢再相信!
怕有一天,他再犯錯;怕有一天,這根刺變成炎症,讓人發燒發瘋,死掉……
她不知道該如何拔掉,只能連人都捨棄!
戲到這裡就該落幕了,男女中一方背叛了誓言,另一方發誓不相信愛情。
悲劇,但是謝幕。
可是,這是生活。時間就像火山的熔漿,緩慢的,但是不容抗拒的帶著每個人前行,並且不由分說的把你融化在其中。你將和你的仇人、雜草樹木、動物寵物、山川河流,結成一體,在熔岩裡,一起流動。
蘇錚要面對她和秦斌之間誰都放不下的兒子,還要面對秦斌不容置疑的自尊和原則,更要面對自己的不忍和善良,這讓她不能徹底的斷絕與秦斌的往來。
比如,他的父親病了。她還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和秦斌一起,床前盡孝。如果僅是如此,或可一忍。但是,她發現即使自己發誓不會原諒秦斌,但是真的面對他時,卻總有一絲絲的放不下緊緊的纏繞著她,需要費很大力氣才能拔開。有時候,累了,歇一歇,這不忍就囂張起來。
感覺竟然不錯!
秦爸爸看著床前的秦斌和蘇錚,聲音暗啞,“唉,你們啊,好好的不會少工作兩天麼?讓別人說那些閒話,丟不丟人。”
“是,爸,我錯了。”秦斌老實認罪。蘇錚低頭削著蘋果。
“還有那個趙丹,趕緊辭了。像那種別有用心的女孩子,就應該離得遠點。”老頭瞪了一眼秦斌,“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不招蜂惹蝶,她也不會想出這種缺德伎倆,離間你和小錚。”
他倆搭了口徑,就說趙丹上次來找是故意離間他們夫妻,其實是栽贓。
蘇錚手哆嗦了一下,刀子在手指上劃了一個小口,趕緊放下蘋果。不提防秦斌把她的手接過去,輕輕的吮了一下,然後用旁邊的乾淨紙巾輕輕包住。
曾為夫妻,自然肌膚相親,比這更親密的接觸都有過,所以秦斌做的很自然。而蘇錚卻渾身一麻,尷尬的臉頰如火。她有些惱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像秦斌那樣鎮定!狠狠的把手從秦斌手裡掙出來,起身去找創可貼。
秦斌訕訕的收回手,另一隻手的大拇指下意識的摩挲著方才握著蘇錚手指的那隻手掌,低著頭不說話。他也很緊張。
抓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想,放進嘴裡才意識到似乎有些逾距了。但越是如此,秦斌便越想賭一把,他總覺得蘇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