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耐心慢慢捋著頭髮。到最後,她突然不耐煩,手指胡亂地扯著頭髮。
吹風機繼續嗚嗚地響,慢慢的,頭皮有些燙,她不得不停下了。按掉開關的一刻,她聽到有人在捶門。
誰?
她打了個寒戰。捶門的聲音繼續,讓她心裡蹦蹦跳。她終於走過去,隔著門,“誰?”
“開門!”鹿鳴焦躁的聲音。
她猶豫了下,還是開啟了門。鹿鳴一步跨進來,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從頭看到腳,“你沒事吧?”
穀雨未咬著嘴唇,搖搖頭。
鹿鳴鬆了口氣,燈光下,他的褲角都溼了,鞋子上也沾滿了泥水。他也不謙讓,一屁股拍在沙發上,“給我倒點水喝!”他略略有些氣喘。
穀雨未順從地去了。他接過水,一仰頭,咕咚咕咚地都喝了下去,然後擦了下嘴,“大晚上的,四處跑什麼?!”
穀雨未默默地看著他。他的額頭不知是讓雨淋的,還是汗,在燈下閃爍著光。因為沒有帶傘,很多地方都是溼的。
她開口,“谷維春去找過你。”
鹿鳴一震,“什麼時候?”
“就是晚上。我跟她去的,她又把我送了回來。”
鹿鳴一把拽過她的手,“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穀雨未搖頭,“我的車壞了。她是在路上見到我,然後把我帶回來。”
鹿鳴鬆了口氣,仍然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
“她說你不在。”
“嗯。”鹿鳴皺著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穀雨未低頭默默地站著,他手上的熱傳了過來。
“你要不要給她回個電話?”她低聲說。
鹿鳴審視地望了她一眼,“什麼意思?”
“她好像很著急。”
“你呢?替她著急?”
穀雨未不回答,“她為什麼不給你打電話呢?”
“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她找你有事吧?”
“你沒事,所以不找我?”
穀雨未嘆氣,“鹿鳴,你饒了我吧。”
手上一緊,他的口氣凜然,“什麼意思?”
“這幾個月,我想過了,正谷不該是我追的。”
他冷笑,“又是老一套。”
她凝視著他,“今天晚上,在我撞向樹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如果我死了,正谷的糾紛可能就不會這麼複雜了。”
他擰著眉,“你什麼意思?”
“我原來一直心有不甘的,真的,隨你信不信。”她望著他,“有誰在受了侮辱欺騙後,能安穩地坐著呢?更何況,我,也要強,很要強。”
她停了停,“谷維春今晚對我說,她原來恨我,因為我媽媽搶走了她的爸爸。現在也恨我。雖然我也沒有爸爸,但在看到她的表情時,我想,其實她和我一樣可憐。她在正谷、我在大學,我也並不羨慕她的生活。想一想,如果現在有人奪走我喜歡的教書、寫字的生活,我會很不開心。而同樣道理,如果有人奪走她的正谷,她也會很不開心。”
外面雨聲滴答,他冷冷地問:“你想說什麼?”
“是你奪走了我教書和寫字的生活。”她不迴避他的目光,“是你讓我傷心、難過、生氣和被侮辱。是你,不是谷維天,更不是谷維春。”
他的目光變冷,“這就是你想說的?”
“是的。”她望著他,“是你。是你把正谷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她繼續看著他,語調平靜,“如果不是你硬拉我進來,正谷不會有今天。最起碼,年報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你從一開始拿正谷要挾我,現在,又拿我要挾正谷。是你。”
她的手依然讓他拉著,他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