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訓斥兩句就受不了?可真金貴。」單九適時煽風點火,「本尊還大婚被你搶新郎呢……怎麼?只有你華裳裳是重話都聽不得的嬌花?本尊就活該淪為天下笑柄?」
不輕不重一句話,漸漸軟了心腸的沈蘊之頓時無地自容。
華裳裳卻不管,她越哭越傷心,哭得直打嗝。
一旁的人皇都傻眼了。別的不多說,他道如今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人在自家后妃寢宮,猝不及防地一群人闖入他的後宮,新得的美人撲通一聲跪地上就開始哭。這群人隨便揮手就是一道仙法……雖然沒摸清楚怎麼回事,但他聰明地選擇沒出聲。
人皇緩緩坐直身體,將蒙在眼睛上的可笑紅紗摘下來。安靜中又帶著審視地打量突然冒出來的這群人。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進來便跟華裳裳起衝突的單九。
單九雖然不修邊幅,但不可否認,她的皮相絕不輸任何人。反而因眉宇間的灑脫更顯得傲然如雲中風。人皇悄悄吐氣,看向落後一步進來的一群白袍男人。為首的那個白袍男人彷彿集天地之清輝,清雅如月中仙。這群人裡,無論哪一個拎出來,氣度比之國師都有過之無不及……
這是一群仙人麼?他帶回來的女子當真是仙人?
他悄悄摸摸的打量的眼神不期然與立在女子身邊的小童對上。那小童一言不發,看人是眼中眸光流轉,彷彿要將人吸進去。
人皇心口驟然一震,連忙收回視線。
沈家人哪裡還有心思管人皇,就有些無所適從。看看沈蘊之,又看看華裳裳。
畢竟是沈家寵愛多年的掌上明珠,別說沈蘊之偏愛,沈家上下都捧著,習以為常的寬容。沈清源被欺騙,多多少少有點難受。畢竟若非為找她,他何至於落到如此田地?可華裳裳都哭得如此傷心,他嘴裡只能哄著:「莫哭了,莫哭了。」
他避著不敢看單九的眼睛,多少還是有點良知,知道人家是救命恩人:「師兄信你不是故意的,你快些起來吧。仔細以後膝蓋疼……」
華裳裳卻跪著沒動,沈蘊之不開口,她絕不起身。
沈蘊之抿著唇,難得嘗到下不來臺的滋味。抬眸對上單九嘲諷的眼神,他只覺得面頰燒得慌。心中反覆壓抑怒氣,許久才開口:「你先起來。」
華裳裳見他鬆口,心中一喜。還想再倔:「我不!師父不說原諒徒兒,徒兒就不起來!」
沈蘊之臉色頓時沉下來。
宮殿中帷幔無風自動,華裳裳翹起的嘴角滯住,心中再沒了竊喜。這師徒二人扯來扯去連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單九卻不耐煩看這齣師慈徒孝的場面。逕自走到默默觀察的人皇身邊,彎下腰:「有些事要與你詳說,你是選擇在這說,還是去別處與本尊談?」
她的嗓音如山間輕霧,縹緲又沁人心脾。人皇冷不丁的渾身炸起一層雞皮疙瘩。抬眸不期然與單九對上眼。那一瞬間,他彷彿看見廣袤山河和星辰大海。再一眨眼單九已經直起身子。
「何事?」他清了清喉嚨。
「事關唐國的存亡,」單九言簡意賅,「國家之氣運。」
這話一出,人皇哪裡還顧得上看熱鬧,立即正色起來:「去偏殿。」
既然如此,單九拎起看熱鬧看得起勁的小屁孩兒,抬腿跟著人皇去了偏殿。沈蘊之見狀,感覺更煎熬。單九完全忽略後腦勺的眼神,自從腦子裡那個名為『戀愛腦』的枷鎖碎了以後,她對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情故事是當真提不起勁。
人皇小心地窺著單九的神情,恭敬地請她上座。
「不必,」單九單刀直入,「唐國的國運衰弱得只剩零星的一點。預計,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