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核平答應著去了。

伊寧近前兩步，問老漢道，

“老人家，怎麼了？”

老漢說道，

“這個人吃了我兩碗涼粉了，我都沒有了，他就是不走！”

伊寧問道，

“老人家，這麼早就賣完了？”

老頭呵呵笑道，

“第一笸籮早就賣完了，這是第二笸籮！”

伊寧知道涼粉這玩意兒就是澱粉和水熬的。

加上些香椿、韭菜花、芝麻醬、醬油、醋、蒜攪拌均勻，美味無比。

“多少錢一碗？”

“一個大子兩碗！”

雖然涼粉賣的價錢不高，但利潤卻是不低，伊寧問道，

“兩笸籮，賺不少錢吧？”

老頭樂呵呵的說道，

“不瞞公子說，比平時多賣一半的價錢呢，賣一笸籮就夠我們一家子吃幾天的了！”

伊寧點頭，

“不錯，天天這樣嗎？”

老漢說道，

“以前一笸籮都要賣到過晌，這十來天了，兩笸籮都到不了正晌午！”

伊寧問道，

“怎麼不多做點！”

“沒傢什呀，要不然三笸籮都不夠賣的！”

伊寧道，

“還得熱鬧好多天呢，買個笸籮才花多少錢，賺不出來麼？”

老頭一拍腦袋，

“你說我這腦袋瓜子就是笨，可不是嗎，買個笸籮十幾個錢的事，幾碗涼粉就賺出來了！”

正說著，伊核平過來了，

“主子，那個人是陝西來的，看著不是很精神，只說是來趕考的！”

“趕考的，舉子麼？”

伊核平搖搖頭，

“主子，你看看像麼？”

老頭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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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喝涼粉的那個人呀，什麼趕考的，我看就是討飯的。

在我這裡白吃了兩天了，一回兩大碗，一個大子兒都沒有！”

伊寧問道，

“沒錢你讓他白吃？”

“不就是兩碗涼粉麼，不值錢，皇上都說了不能餓死人，我還能看著他餓著！”

伊寧納悶，

“城門口不是有粥棚麼，他怎麼不去！”

老漢說道，

“人家說不是要飯的，要去工部考試，沒辦法！”

伊寧一愣，他回頭看看彭雲章，

“去工部考試？”

彭雲章搖搖頭，意思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過去看看！”

伊寧看看那個人，見那人已經在路邊的牆陰涼處蹲了下來。

他走過去問道，

“老鄉，從陝西來的呀？”

那人點點頭。

“來幹什麼呀？”

“趕考！”

“你考什麼呀？”

“什麼都行！”

啊，什麼都行！伊寧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不謙虛的人。

伊寧仔細打量打量他，現在中午天氣已經比較熱了，他還穿著破棉襖，只不過像少數民族似的，一半穿著，一半披著。

臉上的鬍鬚扎裡扎煞，看樣子有許多日子沒收拾過了，腦袋後頭的辮子真的髒成了麻花辮。

看看腳下，兩隻腳的大腳趾頭和二腳趾頭都在外面露著，估計是鞋太破，不跟腳了，用麻繩系在腳面上。

伊寧看看，不相信他是來趕考的，但凡是心靈手巧的人也不至於混成這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