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木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好像不敢抬頭看白琉璃的眼睛一般。
“是麼?”白琉璃沒有揭穿沙木,就好像她不知道昨夜童涯到家裡拜訪時沙木一直躲在外邊偷聽一般,只是有些可惜地輕嘆一口氣道,“聽聞新縣丞去的那個地方很是危險,稍不小心便會墜落山崖,如今遲遲不見他回來,只怕……”
只見沙木肩頭猛地一震,白琉璃不著痕跡地輕輕一笑,隨即轉移了話題道:“走吧,去買些東西回去了。”
沙木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城門的方向,恍如失神了一樣,白琉璃便又喚了她一聲,她這才回過神,慌張地應了聲才跟著白琉璃走。
然這一路回宅子,沙木像是丟了魂了一樣,白琉璃與她說話都要喚她好幾聲她才聽得到,白琉璃也不介意,只當她沒休息好,讓她回去後先好好休息一番。
晚飯之後,小鳥兒和阿淵在院子裡玩,百里雲鷲在屋裡看書,白琉璃則在廚房整理,忽然,阿淵跑到廚房裡抓了白琉璃的袖子道:“孃親孃親,那個姨姨跑出去了!”
“哦?”白琉璃眼角即刻浮上笑意,“阿淵沒有看錯?”
“爹爹說阿淵的眼睛最亮了,阿淵不會看錯的!”阿淵拍著小胸脯保證道,“姨姨跑得可急了!差點摔了呢!”
白琉璃笑意更濃了,獎勵似的揉揉阿淵的腦袋,“阿淵真乖,待會兒讓爹爹多陪你們玩會兒,好了,再去和妹妹玩會兒,孃親打水給你們洗澡。”
“嗯嗯!”阿淵用力地點了點頭,跑了。
夜裡,待兩個小傢伙睡著後,白琉璃坐在窗戶邊為百里雲鷲納鞋,動作有些笨拙卻很認真,百里雲鷲洗了身子進屋來的時候正看到白琉璃被紮了手,連還在滴著水的頭髮都不擦了,忙上前捏住了白琉璃冒著血珠的手指放到嘴裡含著,微蹙的眉心彰顯著他的心疼。
白琉璃將手中才納了一小半的鞋子放到桌子上,低聲道:“又不疼,哪裡用這樣。”
半晌,百里雲鷲才將白琉璃的手指鬆開,確定不再流血後將她的手包到了自己掌心裡,還是心疼道:“做這個做什麼,你哪裡會這個,讓鋪子裡做不就好了,何必折騰自己。”
“別人做的怎能和自己做的一樣,呆子。”百里雲鷲的掌心很溫暖,雖還帶著些溼意,但是卻讓白琉璃覺得異常溫暖,卻還是佯裝白了他一眼道,“再說了,誰說我不會?我這都已經納了快一半了。”
百里雲鷲看著那明顯比自己的腳小了許多的鞋底,雖然還想再說什麼終是笑道:“那為夫就等著穿娘子親手做的鞋子了。”
白琉璃這才滿意一笑,看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兩個小傢伙一眼,站起身拿下百里雲鷲搭在肩頭的棉布巾,拉著他便往屋外走,“到屋外坐坐,我幫你擦擦頭髮。”
百里雲鷲沒有拒絕,任白琉璃將他拉到了屋外庭院中,按著他的肩讓他坐在了椅子上,而後白琉璃站在他身後幫他用棉布巾輕輕搓擦著頭髮。
夜風很涼爽,拂在臉上自有種愜意感,百里雲鷲背靠著椅背,頭微微後仰,微閉起眼享受著這一刻的愜意。
夜風拂面,也將白琉璃的話拂進了他耳裡,“今兒張貼的皇榜,看了麼?”
“嗯。”百里雲鷲輕應了聲,卻是不再有接下來的話。
白琉璃依然在輕輕為他揉擦著長髮,也沒有要說話的打算,半晌,才聽百里雲鷲接著道:“其實,平不平反於我來說從始至終都不重要,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他。”
“我曾經問過阿沼,倘若有一天我與他成為敵人,他是否會與我拔劍相向,他說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他永遠不會向我拔劍。”百里雲鷲低沉的聲音隨風而飄,輕輕淡淡,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他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讓我解